碧空如洗,万里长街,故渊与心月并肩而行。
同样为木,桃枝枝好动,心月却喜静。
看着她冷冷清清的样子,好似这一街的热闹都与她无关,故渊不由叹了口气。
明明揣了满心的急切,行事却仍不急不躁,不得不说,她主人将她教得极好。
想来便是如此,司命星君才抛下过往恩怨,前来同自己商量,说经过他一段时间的考察,觉得心月可做继任司命。
可这司命一职,既需无情公正,又必法力高深,看看自己家小仙使,根本哪哪都不符合嘛。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不愿意,因此也没跟心月提起。
倘若问她,向来聪慧的故渊上神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心月会如何作答——“好啊。”
于她而言,显然是在哪儿任职都无所谓,但他呢,他已经习惯了对她的使唤,若是突然走了,让他到哪里再去寻一个这么懂事乖巧的仙使?!
更何况,她倒是说走就走,却显得自己不那么重要似的,随时可以被抛下!故渊一时被脑补画面伤害,只觉得心月简直就是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因此,为了躲避司命星君,他干脆信口胡诌,说什么入世或有机缘,也是心月寻人心切,才会将自己说过的“魂飞魄散”抛之脑后。
所幸,这世间所有的深情都能被时间辜负,他一介上神,什么都不多,时间大把的有。
既然出来散心,那便要沉浸式体验。
故渊带着心月上山砍柴,下海捉鱼,偶尔风吹日晒,偶尔檐下听雨。
他们从不住客栈,只找民居借宿,有时还会参加当地特别的风俗活动……
这世间所有好吃好玩的,他都带她去经历了一遍,末了心月还是只有一句:“今日卜卦吗?”
故渊于是很想问一句:“你们做木头的,是不是都是这般死脑筋?”
但他忍住了,只是叹了口气,便拉着心月一脸“慈祥”的谈心问道:“此去已一年有余,尔今寻主之心如何了?”
心月答:“如初。”
嗯,心性如此坚韧,无怪乎司命星君要“挖墙脚”,故渊想着自己的功劳苦劳,便又指着自己道:“我待你如何?”
心月一愣:“很好。”
“能与你主人相比吗?”
心月沉默了半晌才道:“都好,不一样的好。”
听了这话,故渊也算欣慰:“若有一日我也不见,你会如此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