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衡经常在内心责问自己,如果那时候狠狠心绑住她在身边,现在他是不是就可以跟她一起,领着他和她的儿子,一起去看九寨的风光,去天涯海角。
如今一个人孤零零,到了晚上像个不睡觉的疯子一样发狂,是对他年少轻狂自以为是的惩罚,到死的那一天为止。
他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他只是想一力承担罢了。他以为只要他独自咽下那些苦楚就够了。
未曾想逃避和侥幸,只是把该来的苦果推后一点,把苦味酝酿的更深厚一些罢了。
这些年他最常梦到的,就是那间小房子,深绿色的沙发,小师妹坐在沙发上哭泣。
一会儿,是看着韩剧在哭,一转眼,又是一双眼睛带着痛苦和困惑,无助的看着他,眼泪无声的落下来,落了又落,落了又落,一双眼睛好像是无底的深潭,灌满了伤心的泪水。
满溢,再满溢……而他总是木然的站在卧室门口,尽管痛的无法呼吸,却从未向小师妹迈出一步。
场景每每重演这一幕,最终总是他带着粗重的呼吸,满身的汗水醒来,心脏一剜一剜的疼的喘不过气。
是他自己把她弄丢了,他对她万般疼爱,千般不舍,却眼睁睁的什么也没做。
甚至连表白,他也从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