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还放出理来了!”老夫人怒意不减,“速速把人找回来,三丫头四丫头一并处罚!”
董怜悦劝:“四姐已经知道错了,老祖宗就饶她这一次吧!”
老夫人不听劝,黑银戒面重重磕在桌上,冷哼道:“别以为把三丫头放走了,等我气消了,这件事就算了了,没那么容易。就算藏去别家里,老身照样能挖她出来!”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静听的宇文昙放下杯盏,开口道:“外祖母息怒,这原本是不值一提的事,值得您这般劳神动怒么?”
老夫人问:“那依昙儿之见,三丫头把她娘的灵堂砸了,就白砸了?”
宇文昙道:“区区一妾,何况已逝,舅舅都没说什么,您格外抬举那人的身份,平白为她招骂,还不如平平静静让她走的好。”
老夫人一向听得进宇文昙之言,宇文昙一句劝,顶旁人一百句。
老夫人寻思过来,以汤姨娘的身份,又做了那样的事,本来就不能在家里给她摆设灵位。而今让她自己的亲闺女给砸了,传出去就是笑柄,知道的人越多,董府和汤姨娘就越丢脸!
“也罢,”老夫人叹气道,“四丫头可怜见的,让汤姨娘害成那样,还反过来帮三丫头。老身也不是怪她,只是这种擅作主张的事,往后再不可有!”
“知道了,她下次不敢了!”董怜悦笑道,“我去跟四姐说,老祖宗不追究她放走三姐的事,她打从心里感激,往后再不会出格了。”
“嗯,让四丫头早些安歇吧,她腿伤还没好。”老夫人补充。
董怜悦应是,出去了。屋中除了老夫人与宇文昙,几个丫鬟都上院子里站着了。
默了一会儿,宇文昙问:“那样东西,外祖母一直都收着吗?不知能否拿给我用用。”
老夫人道:“收着却收着,昙儿你要来做什么?”
宇文昙道:“有些用处。”
老夫人摇头,不赞同道:“老身知道,你拿去了,多半又要睹物思人吧!不行,老身不能眼见你这样消沉,东西不能交给你!”
窗口吹进夜风,恰好熄灭了宇文昙之侧的一架烛台,光明黯淡,他的容颜藏在整个屋里最暗的角落,无人能瞧见他面上的落寞神色。
他说:“外祖母想多了,我的确有些紧要的用处,并不存在您担心的那种情形。”
顿了顿,老夫人开口劝解:“其实棋画也不错,聪明孝顺,知进退,识大体,你该收收心,好好跟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