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秋良越是深入了解,加以对比,就越是觉得自己和张笑笑,缘分不浅。
秀琴是个聪明人,又岂能不知道儿子话里有话。
他会和母亲说那么多体己话,就证明他心里还爱着笑笑,他放不下她。
“妈妈,我觉得你们应该互相走动走动,尤其是那个张媒婆,多打点打点他,没关系的。
他儿子马世健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很有正义感的一个人。
这次为了李手的事,挨了揍,在医院住了好多天,刚刚出院没多久。”
车秋良终究是应该比较腼腆的男人,他只是点到为止,余下的就是妈妈秀琴的事了。
秀琴心领神会,儿子这是想等机会,等到和张笑笑有复原的一天啊!
只要先把两家人的关系搞牢固,就不怕美好的一天不会到来。
“你爷爷其实最喜欢吃笑笑家的梅花糕,自从你和笑笑的关系破裂之后,我们深感内疚,不敢直面张云翔。
尽管很留恋梅花糕的味道,终究放不下面子,只能忍痛割爱。
现在看来,我们还得继续享受梅花糕了,明天早上,我就去他家店铺买梅花糕来吃。”
“好,只要妈妈喜欢!”车秋良眉欢眼笑,就连眉宇间那抹忧郁,也跑到了九霄云外。
秀琴一高兴,忍不住又念叨起李手母女二人来。
“她们母女俩个,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说好了一回家把事情办好,马上就回来的,
现在都过去了大半个月,两个人踪影全无,手机又联系不上,真怕她们母女俩出什么事!”
“妈妈既然这么不放心李手母女,为什么不去马世健家,亲自问问情况,也好把那颗悬挂的心,早日放下来!”
“可不是吗,我没有女儿,只有你和有良两个儿子。
虽说你们兄弟二人,对我也是体贴入微,知冷知热,可是心里还是有点疙瘩。
女儿是妈的小棉袄,这话一点都不夸张。和李手母女一块儿习惯了,她们离开之后,
整个家显得冷冷清清了。我和你爷爷只能大眼瞪小眼,好闷哦。
以前逗逗欢欢,日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秀琴感叹道。
“还别说,我还怪想她们的!”
“妈妈,要不你明天买点礼物去看看张媒婆吧,最近这些日子,她们母子二人运气不好,一个被病魔缠身,一个被人揍得七荤八素。
要不是笑笑和她老爸帮忙,她那个家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话也对!”
“那么你和爷爷两个明天分头行动,一个去探望张媒婆,一个去找张伯父下棋唠嗑去。”车秋良笑道,“这样打发时间,肯定快。”
第二天一大早,车正方真的跑到笑笑家的梅花糕铺子买梅花糕去了。
张云翔突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略感吃惊。
“车大叔,你可是稀客呀!”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自己是稀客呀?”车正方哈哈大笑,“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又要变成熟客了。”
车正方这话说的,张云翔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里。
因为两个孩子的事,他们一家人,总是躲躲闪闪,好像特别怕看见张云翔。
怎么一下子又烟消云散了呢?
这事不由他不疑惑。
“云翔啊,你的生意不错嘛!”看着长长的队伍,车正方笑嘻嘻的说。
他这天好像特别喜欢和张云翔聊天,买了梅花糕不走,闪一旁吃完之后,又度步进入店里。
见张云翔忙的不可开交,也赶紧参与其中,帮他买糕接钱。
“怎么好麻烦你帮忙呢?每天早上要忙一两个个小时,过了这时间段,就清闲了。”张云翔难为情,语气格外客气。
车正方笑道:“你别嫌我老,我每天早上都在练太极,手脚都麻利得很。”
“我一个瘸子,哪里敢笑话你老!”张云翔摆摆手。“你老是不是想找我下棋?”
“是啊,好久没和你切磋棋艺了,手怪痒痒的。你也知道,这几条街道,没几个下棋行的,都臭得不得了。
除了你,哈哈,我们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样下棋才过瘾,厮杀起来惊天动地。”
“那行,等我不忙了,就陪你下两盘!”
秀琴和车秋良在家等爷爷买梅花糕回来,老头一高兴,把这事给忘记了。
车秋良忐忑不安,是不是爷爷放不下面子,不敢去买梅花糕呀。
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心浮气躁。
“要不,我去看看?”秀琴知道车秋良的心思,赶紧去了笑笑家的梅花糕铺子。
她也有些难为情,不敢走得太近,直到梅花糕铺子里传了熟悉的声音,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老爸是因为找张云翔下棋,把家里等着吃梅花糕的媳妇孙子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家人突然去套近乎,秀琴觉得太唐突,于是没有惊动她们,原路返回。
当车秋良听到爷爷因为和张伯父下棋,把家里等着吃梅花糕的媳妇孙子忘记了时,止不住笑出声来。
秀琴呆呆的看着儿子,自从他和笑笑分手之后,他的笑容和笑声,就再没在他面前出现过。
儿子天真无邪的笑脸,像太阳花一样,灿烂夺目,非常好看。
当车秋良发现自己过于放浪形骸时,连忙恢复正常。
“爷爷年纪大了,刚刚让他做的事,转身就能忘记,不知道还会不会下棋。”
“我想应该会吧,我听见他们在梅花糕铺子里头争论不休呢,就如当年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车秋良点点头,然后感叹道:“看来我今天是没有吃梅花糕的口福了,改天再吃也一样,妈妈,我上班去了。
妈妈吃过早饭之后,也出去溜达溜达才好。”
“我知道,不劳操心。”
车秋良走后,秀琴胡乱吃了一点早餐,便跑去超市买些礼物。
然后名正言顺去了马世健的家,美其名曰探病。
“秀琴阿姨,是你!”马世健的吃惊程度,不亚于张云翔。
“怎么,不欢迎我呀?”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阿姨请进。”
“世健,是谁呀,你在和谁说话?”张媒婆蹲在卫生间里,不得出来看看,知道家里来了人,忍不住大声问道。
马世健大声说道:“是秀琴阿姨,她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
“秀琴,哪个秀琴?”一时之间,张媒婆竟然想不起来。
也难怪,秀琴装疯卖傻了好多年,突然清醒过来的时间,还没有一年,又因为互不走动,所以很生疏。
“是车秋良的妈妈!”
“车秋良的妈妈,哦,知道了。”
张媒婆如梦初醒,记得见她的时候,还是在回清灵寺的路上,她们翁婿两个,她是陪着张云翔。
她们那次见面,非常尴尬。
这会子突然跑来,是什么意思呢?
马世健曾经陪笑笑去过阿姨新家,阿姨和爷爷对他格外热情。
他连忙把阿姨让进屋,泡茶。
“阿姨,你今天来是找我妈的,还是找我的?”
“我听说你和你妈妈都病了,所以赶过来看看。现在怎么样,身体已经好了吧?”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身体,什么事都做不成。”
马世健点点头,笑道:“我看阿姨越活越年轻了,精神也特别好,真替你高兴。”
“世健,阿姨来这里,还想问问你李手母女俩的事,她们去了那么久,电话打不通,音信全无,我和你爷爷怪想欢欢的。
她们还回来吗?家里有那样一个男人,老婆遭罪,孩子也跟着委屈,真替她们母女俩担心啊!”
“她们肯定会回来的!”马世健坚定的说道。
今天早上,大嘴已经回家了,当证据收集完毕,就是李手母女离开山村的日子。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嗯,是出了一点小状况,不过不要紧,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唉,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话我深有感触,你看看我那个家,就是因为秋良的爸爸,
稀泥扶不上墙,犹如一颗老鼠屎,把整个家搞的千疮百孔,不得安宁。”
秀琴每次回想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都心有余悸。
就在二人还在谈论李手母女俩时,张媒婆从卫生间出来了,马世健连忙打住话题。
她们的谈话,戛然而止。
张媒婆慢吞吞走过来,看了一眼秀琴,顿悟道:“哦,是你啊,稀客嘛,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她听说你病了,乡里乡亲的,来看看。”
马世健知道老娘不喜欢嫌贫爱富,抛弃了笑笑的那一家子。
他怕秀琴阿姨无故中枪被奚落,赶紧替她回复。
“你们家秋良现在混得好,傍了一个大富婆,一家人的生活,青云直上。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们现在的日子,可以说是在天堂里了。
我们家世健不中用,比不得你那两个宝贝儿子,唉,你这两个儿子,真能干,简直就是人中龙凤。”
“世健这孩子也不错呀,勤劳,善良,有孝心,不比别人差。”
“这孩子,如果有秋良一半的能力,我也不要为他操碎了心。
赶明儿也去傍一个大富婆,我就对他另眼相看。”
张媒婆是钻进钱眼里去了,口口声声在儿子面前说傍富婆,气得马世健直翻白眼。
有这样一个势利眼的老娘,他的脸都被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