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那张支票,唐海煜一下子想起,在浅水湾二期的招投标会上,他收到这张支票的场景。看.毛.线.中.文.网
那个时候,招标会刚刚结束。
唐海煜作为那次招标会的负责人,处理完招标会之后,便准备打道回府。
刚在宣讲台上收拾完东西,忽然,一道圆滚滚的身影来到他面前,不言先笑。
那个人,就是徐总。
在宣讲会结束的时候,唐海煜接下了来自徐总的一千万块,答应给他开个后门,让他直接搭快车成为浅水湾二期的承包商。
想想那段经历,唐海煜眼底掠过一抹心虚,以及后悔。
然而,想到来自徐总的那笔钱,唐海煜顿时又狠下了心,后悔之情也跟着消失了。
一千万啊,那可是一大笔钱。
虽然他身为唐家的少爷,宁夏集团的董事,不会缺钱,可谁又会嫌弃到了手的钱少呢。
只是,这件事还很危险,毕竟如果徐总完蛋,一定是会将贿赂唐海煜的事情说出来的。
所以,他现在必须得跟徐总联系上。
唐海煜咬牙,拨通了徐总的电话。
徐总那边接起电话,声音恭敬:“喂,唐董事。”
“嗯。”唐海煜只回答了一个字,便心急地切入主题,“唐海臣到你们那边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唐总,他……”
徐总像个大姑娘一样,吞吞吐吐起来。
唐海煜急得不行,徐总那边却仿佛还没决定,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
真真是急死个人!
唐海煜气得不行,吼了一声:“快说,唐海臣他到底怎么样了!”
“我,我们这边的人,不小心惹怒了唐总,”徐总吓了一跳,连忙一五一十地交待,“唐总现在已经离开我们安排的旅馆,去医院照顾那个隋棠了。看.毛.线.中.文.网”
唐海煜一愣:“医院?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就是……”
徐总硬着头皮,将这件事解释了一遍。
唐海煜听得皱眉。
唐海臣对隋棠有多在意,那是他有所耳闻的事情。
徐总得罪谁不好,居然得罪隋棠,这也真是不巧。
唐海煜想了想,说:“你得跟那个隋棠好好赔个罪。”
“是,我也知道,”徐总声音发苦,“实际上,我也想再见唐总一面;可是,唐总他不肯见我。”
唐海煜凉凉地嗯了一声:“不要紧,他迟早得再见你这一面……你到时候准备好浅水湾那边的账目,不要再被他发现什么纰漏,就行了。”
唐海煜的意思,其实是说,唐海臣会去查浅水湾的账。
然而这话落在徐总耳里,就成了另一番意思——
唐海煜是不是在说,唐海臣心志不坚,不会一直坚持这件事?
徐总心思一动,心眼活络起来。
“我知道了,唐董事!”徐总连忙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妥当。”
“那就行。”
唐海煜放了心,挂断电话。
电话另一边,徐总也放了心。
他就知道,这个唐海臣不是什么能将摆脸色这件事坚持下去的人。
先前他看着唐海煜,就觉得那人是个绣花枕头一包草,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徐总想了想,扭头吩咐站在旁边的秘书:“行了,你去准备一下,去楼下买个果篮回来。”
秘书点点头,领命而去:“知道了,徐总。”
徐总眯起眼睛,笑了。
他已经,想到了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而且,是最完美的办法。
既然唐海臣那么在乎隋棠,那他果然还是从隋棠身上下手好了!
医院。
隋棠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后背一凉,狠狠打了个喷嚏:“阿——嚏!”
唐海臣打完电话之后,一直就站在落地窗旁边,似看非看着外头的景物。
听见隋棠的喷嚏,他皱着眉头转过头,问:“怎么了?”
“我……不知道,”隋棠还没睡醒,完全是凭着本能回答,话音未落,便又是一个喷嚏,“阿嚏!”
唐海臣叹了口气,走过去为隋棠盖上被子:“好好休息,睡觉的时候要注意保暖,别着凉了。”
“哦。”
隋棠下意识地点点头。
在被子里待了一会,隋棠的意识渐渐清醒些许。
她打了个哈欠,问唐海臣:“你睡了多久,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
“有一会儿了,”唐海臣眼神闪烁了下,淡淡回答,“我已经睡醒了。”
他没有告诉隋棠,自己刚才还跟唐海煜通过电话的事,免得让她担心。
隋棠“哦”了一声:“那我睡了多久?”
“二十分钟而已,再睡一会也好,”唐海臣想了想,问她,“你饿不饿?可以吃个饭再继续睡。”
唐海臣的意思,不是吃了就睡么?
这样的生活,跟养猪有什么区别。
隋棠听得失笑,拒绝了:“不用了,我没那么累,我就是……”
一句话还未说完,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笃、笃、笃。
这敲门的声音间隔均匀,力道适中,透着小心翼翼的气息。
隋棠停下话题,跟唐海臣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诧异。
他们在凉州这个地界,算得上是无亲无故,这会功夫,谁会没事来找他们?
笃笃。
许久没听见房间里有声音,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隋棠想了想,问了一声:“谁呀?”
敲门声停了下来。
徐总笑呵呵的声音随之响起:“隋副总,唐总,是我,徐开晨。”
居然是他?
这一下,隋棠和唐海臣都没掩饰住眼里的诧异。
唐海臣轻声:“他来得好快。”
按他原本的计划,至少要等到明天,徐总才会来到这里。
“嗯,这个人的消息好灵通。”隋棠皱眉,“要小心这个人。”
“我知道,我去开门。”
唐海臣颔首,起身去开门。
隋棠赶紧又把医院蓝白条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下巴,营造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门开了。
徐总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只果篮。
那果篮似乎很沉重,徐总拎着的时候龇牙咧嘴,看上去特别费劲。
唐海臣皱着眉头,看了看那只果篮,又抬头看了看徐总的脸,沉声问:“你来干什么?”
“这……唐总,”徐总有些艰难地笑,“我来,是想跟您赔罪的。”
唐海臣挑眉:“赔罪?”
“是啊,”徐总点头,“那块钢板的事情,真是太对不起您了。我应该跟您,还有跟隋副总道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