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的晨光照破壶天夜色时,李不琢自入定中醒来。
睁眼一看,屋内已一片狼藉,除去他屁股下面的一个麦麸填充的黄布蒲团完好无损,屋中床褥尽碎,桌椅断腿,裱桑皮纸的墙面满是剑痕。
入定时毫无所觉,此时醒来,李不琢不用想就知道,这就是昨夜的五尊剑宿身神逸出气穴的后果。
“这倒是麻烦了,炼气难免出岔子,这样动辄就把家毁了,万贯家财都不够……难怪前辈高人都喜好在山中开辟洞府修行。”
李不琢揉着额角,有些头痛。
“壶天手记竟也未能幸免,这样一来,就亏待后来的人了。”
寻思着离开壶天前再寻着空当写本手记留给后来者,李不琢离开住舍,来到圣院旁,把昨夜修行弄坏了屋子的事告诉胡老。
大清早捧着茶壶在圣院边上闲逛的胡老对李不琢笑道:“壶天里的屋舍都是过去在这修行的破壁人建造的,你若心中过意不去,把你参悟七十二石碑的所得传授一些出来,再砸十间屋子他们都愿意。”
对于这个一日破尽七十二碑的年轻人,胡老颇为好奇,说这话也是在试探李不琢的心胸。北丘七十二道碑上的法门虽然比不上梨山石壁,但绝非“敝帚”,值得自珍。
“我已有此意。”
李不琢对胡老的要求并不排斥,创立法门的各族前贤不吝把法门留在石碑上,他参悟石碑的心得又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本来就打算重写一本壶天手记留给后人。
“甚好,甚好。”胡老呵呵一笑,赞赏不已。
李不琢若不肯把参悟石碑的心得透露出来,倒也无可厚非,但自古至今身具宗师气象者,心中所求并不只是自身脱,这也是梨山之所以存在的原因。
既然是胡老先开了口,李不琢也没再写壶天手记,离开圣院时,就在屋前的墙壁上,将几处适合人族前贤留下的碑刻疑难晦涩处点明,这才去往梨山。
一路上,心中琢磨的仍是昨夜初创的周天剑宿法。
自创法门,的确最契合自身,但李不琢只是初入周天圆融境的炼气士,受境界所限,虽有剑道种子推演,加以梦中春秋辅助,这门周天剑宿法离完美所差甚远。
以他炼就的六十七尊身神来推算,将周天剑宿法练至圆满,还只能调动四成天地元气,尚且算不上中等法门,需要进一步推演完善。
“六十七剑宿,皆可容纳剑道意志,丹青剑典中的四十六种剑道意志不算卓越,我若能得到更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