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县这一亩三分地,也是数的上数的家族,若非李不琢是新科魁首,换了别的炼气士,敢选这处酒庄,早就灰溜溜离去了,就算是新科魁首,也不敢如此不识时务。
修行炼气又不是什么逍遥快活的事,若不懂得结交人脉,迟早被绊住脚。
“阁下坚持如此,看来没得谈了。”姚堪收回那二十金锞,起身道:“待我下回带够钱财,再与你交接吧。”
说完,唤来门外亲随,又看向姚仲豫:“你何时回主家?”
姚仲豫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道:“前两年主家老太爷说我为姚氏效力二十余年,随时可以歇息,我在此地居住二十余年,家眷也都住在酒瓮子村,便不回去了。”
姚堪一怔,从没想过这沉稳老实的酒庄管事会说出这番话,上下打量他一阵,见姚仲豫有些心虚,又瞥向李不琢,冷冷一笑:“原来如此!来,给我铺纸磨墨!”
说着唤来亲随磨墨铺纸,姚堪当即写下一张欠条,向李不琢道:“既然你要一百五十金锞,自然可以,只是我姚氏族中资金周转不顺,暂且拿不出这么多钱,便拿着这个吧!”
说完留下欠条,那二十金锞,也随身带走。
片刻后,马车车轮在土路上碾出一道浅辙,扬长而去。
目送那马车远去,李不琢捏着欠条,微微皱眉,这东西若不能兑现,就是废纸一张。
忽然边上三斤轻呼一声,只见那断了手的黄奴儿不知从哪冒出来,提溜着一个织金绸缎袋子,晃了晃,里面金锞子相互撞击,哗啦作响。
李不琢眉毛一挑,这小子倒是好手段:“什么时候从他身上摸的?”
“出门的时候。”黄奴儿低下头去,模样十分腼腆,纯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李不琢接过钱袋子,哑然失笑。
没过一会,南边林道中,那辆马车又火急火燎冲了回来。
李不琢正在书房捧着本山海杂记读着,姚堪不请自入,劈头盖脸道:“钱哪去了?”
“钱?只有欠条一张。”李不琢故作不知,冲着书桌上欠条一扬下巴,那欠条上,多了一行“已偿金锞二十个”的字样。
姚堪面色一僵,沉着脸再次离开。
…………
入夜后,彩绘灯明亮灯光下,宣纸铺在桌面上。
三斤在一旁磨墨,李不琢提笔,缓缓写下自荐信。
掌书吏是个闲差,没多大油水,任职的,多半是有些门路关系的闲人,没什么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