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县试曾因考官识人不明而险被埋没的姜太川眉毛一拧,又缓声道:“不怪你看漏了,李不琢没走老生常谈的路子,换了别人,也不敢随意评判,怕被人扣一顶不敬前圣之言的帽子。”
“此次魁首?”白益问道。
“自然是他。”姜太川提笔把李不琢名字一圈,感慨道:“本来何文运压过符膺已出乎我意料之外,没想又出了个李不琢。”
…………
清早,上城的永安县贡院门楼被朝阳镀上一层金辉,门外早已挤满密密匝匝的人头和马车,有的考生拿块布垫着席地而坐,有的找小贩买来馄饨、油饼、臊子面,站在街边边吃边等放榜。
黎溪巷却里依旧阴沉沉的。
天光还没渗透层叠的楼台,一六号院子里,李不琢躺在床上瞪着屋上横梁,脑子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冯鹰带着一众兄弟顶着风沙深入异人国腹地,烧粮食,抢女人。
放荡快活够了,却总要说这不是人过的日子。
母亲那句“出人头地”也开始回荡耳边,李不琢实在睡不着了,掀开被子,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地上,冷得吸了一口凉气,在昏暗中摸索到棉袍,披上,走出卧房。
北面传来吱呀一声,三斤正好也把小羊皮袄子裹在身上出了屋。
“也没睡?”李不琢看她眼圈乌漆嘛黑的。
“睡不着。”三斤抬头一看,“天快亮了吧,咱们快去看放榜啊。”
“没那必要,中第自然有人报喜,没中就不去丢那人了。”李不琢摆摆手,湿冷的空气钻进衣服缝里,耸了耸脖子,去了灶房。
擀两大碗面皮,煮熟,放半勺巷口买来的秋油,放辣油、葱花、麻椒一拌。
吃过后浑身冒了热汗,也不冷了,三斤收拾着碗筷,问道:“等你考上童子就有钱了吧?”
“有钱算不上,不过比现在好多了。”李不琢环视四周,这落脚的地方还是燕赤雪家的房子,“要再能中个前三甲,还有牛羊绸缎金银的赏赐,主要是灵官衙会拨给咱们至少二十亩的田庄,那才是细水长流的根本。”
“那就好,这两月钱用一点少一点,就剩下六金铢不到。”三斤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要是不中,这钱可撑不到明年了。”
“一大早上,不能说点吉利的?”李不琢瞪她一眼,心里突然有点后悔。
刚到幽州时,还没夺魁的雄心壮志,只想着考过童子试,安身立命,日后再为母亲正名,可昨日在考场上被那两篇奇经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