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将所有乱七八糟的心情都尽数驱除出心绪之外后,恭恭敬敬的对周默然鞠了一躬道:“老师此言差矣,学生只是将心中对圣上和朝廷的忠心表述出来而已,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罪过,就算夫子也说过要遵守纲常不是么?这次学生几番死里逃生后突然想明白了许多道理,也觉得之前对于门派和政见的看法实在是太过偏执了,其实都是一般为圣上效力,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
他这一番话犹如一颗炸弹一般,将周默然并那些清流的官员们炸的头昏目眩,作声不得,他的这番话完全就是那些浊流一派官员们最常用的口吻和说辞,赵南这等于是完全摇身一变投入到浊流一派去了,他们简直不能相信世间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只不过这些个老大人们似乎也都忘记了,之前轻飘飘的就把赵南给抛弃了的人也是他们,而在他们看来赵南就应该心甘情愿的牺牲小我来顾全大局,这才勉强算的上他们清流的身份。
相反浊流一派的官员都是大喜,这种话自己说多了多没意思,现在从对方的人嘴里说出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赵南在他们眼中瞬间就变得亲切起来,甚至都成了自己人了,而他犯的那些罪责也一下子就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相比那些想要好处却还不能完全放下身段的清流官员们,这些浊流官员们显然就直接的多了,最早弹劾赵南的那位御史又是三度发言,同样也是针对赵南,不过语气,态度,口吻等等都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赵知府方才所说真乃金玉良言,尤其那一句‘都是一般为圣上效力,何必分那么清楚’更是振聋发聩,让下官也是受益良多,其实方才下官也反省过了,江南府被贼人攻破非战之罪,其实赵知府比谁都难过,此时一死倒是容易,能够忍辱负重从贼人手下套的许多情报其实才更难,可见赵大人实乃一心为国的忠臣,下官建议对赵大人的问题要从长计议才是,以免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啊。”
清流那一派的官员们都是目瞪口呆,刚才说必须要严惩赵南以儆效尤的人是他,一转眼又建议从长计议——也就是想办法帮赵南洗清罪名,以免英雄流血又流泪了,这两方面的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做人竟然能寡廉鲜耻到这个地步,而且还是出自一名特别需要公正严明的御史之口,这无疑也是再次刷新大家认知下限了。
但是浊流的官员们却不在乎,马上就纷纷上言又把赵南夸上了天,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清流口中的小人,小人么本来就是喻于利的,既然想做那就做了,哪里会在意对方的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