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竹一下憋红了脸,却仍旧记得昨日姜婉的吩咐,正要反驳,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姜婉已经自己穿好了衣裳,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白衣衬得她脸色煞白,反倒突出眸子清亮冷厉。
轻飘飘扫来的一眼,连气盛的招元都不经意的垂下了眼帘。
“敬妃既然起了,便请。。”
招元还记着自己是来请人的,昨日明明打过招呼,今日还敢给贤妃娘娘难堪,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婉打断了:“大晋的皇后,是你口中的贤妃么?”
招元错愕的抬头,吓得嘴唇发白,连身份都险些顾不上了,大声道:“休的胡说!敬。。敬宪孝皇后可在天上听着呢!”
他脸色发白,这样大的反应,自然不是真怕一个死人能从天而降把他带走,他是怕祁瑛,怕大逆不道的名声落到自家主子头上。
姜婉勾着唇角轻笑起来:“那你口中的贤妃娘娘,有协理六宫的大权么?”
招元方被刚才那话震得魂飞魄散,骤然被姜婉又问一句,险些没反应过来,但到底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张嘴的瞬间觉出不对,又抿紧嘴唇闭上了。
他没答。
但姜婉和他都心知肚明,贤妃手上是没有这权利的。
“既然不是皇后,亦没有协理六宫之权,贤妃如何敢命令同为妃位的本宫于这个时辰前往安暇宫议事呢?!”姜婉的语调低沉下来,“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究竟是本宫,还是贤妃?”
招元愣住了。
昨日姜婉未发难,言语间配合,颇有敢怒不敢言之势,是以招元便理所应当的认为,区区战败国的和亲公主初入大晋,是好糊弄也好镇住的,几个下马威落下,作为贤妃娘娘统御震慑后宫的第一块垫脚石和磨刀石,没有比这位公主更合适的人选了。
可今日再见,没了那层朦胧的轻纱阻隔,招元才发现这位公主的眼神比寒风刺骨,短短几句话间,已然问到他哑口无言。
大晋的规矩,她似乎比自己更懂。
但这些并不足以成为让招元退却的理由,他依旧紧绷着身子,杵立在门前:“贤妃娘娘为敬宪孝皇后之事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敬妃此举,不服贤妃娘娘事小,不尊皇后礼葬事大,若是传到皇上耳中,恐怕会觉得敬妃对敬宪孝皇后有不恭不敬之心,届时天威震怒,您。。担得起么?”
姜婉回身要走的步伐顿住,随后缓缓侧过脸,并没有看招元,而是看向了品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