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重新统一之后,毕卓等人皆归隐山林,只有江随流同张术留在朝野之中。
张术心怀天下,有王佐之才,且对天下统一有卓越的贡献。虽然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了好几年,可当一切安定,现世太平的时候,他便有了安世之臣的美名。
而江随流,他依旧是挂着闲职,众人都不太明白的是这位昔日司马皇家一派的谋臣,为何会愿意在韩氏江山之下,做一个不起眼的左中郎将。
江随流一句话也没解释过,只是每天上朝下朝,站在百官的中间,静静地看着座上的韩朔指点江山。
而他右手之下的第三个位置。站着的是裴叔夜。
曾相互算计过,沙场上也刀剑相向过,江随流那一颗不该动之心,算是彻底平静下去了。然而裴叔夜却像是换了一个人,时不时来找他共饮。说会儿话,扰得他不得安宁。
同为男子,虽世风允许,但到底不是正途。江随流没打算把他往那条路上带,所以只是恪守礼仪。依旧与他是兄弟。
“皇上给了我半月的假期。”裴叔夜微笑道:“始真,你我同游一次洛阳如何?”
江随流正在练书法,右手手腕上鲜红的珊瑚珠子随着动作微微晃人眼。
“不去。”淡漠的声音响起,他头也不抬:“你若是想玩,自然有许多人愿意陪你。我虽挂着闲职。但也不能太过放纵。”
裴叔夜一怔,继而苦笑:“不过几日的时间,你也不肯陪我么?同其他人玩有什么意思?嗣宗成亲了,夏侯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独一个晏秀,最近还不怎么搭理我。”
笔尖微微一顿。他抬头看着裴叔夜:“你做了什么,让他不搭理你了?你们不是一向挺要好的?”
裴叔夜无辜地道:“大概是我上次弄碎了他的玉笛。”
“活该。”江随流没好气地放下笔:“他最爱那笛子,你去弄碎,他没打死你都算念着兄弟情谊。”
脸上总算有点其他表情了,裴叔夜眼眸一亮,凑近了江随流细看:“你还是原来的时候有趣些,现在总跟我板着一张脸。”
江随流皱眉,后退一步垂了眼眸:“是么,大概是人老了,没那么多有趣的事情了吧。”
说着,像是又想起了以前,他补了一句:“你倒是比以前话多,以前倒是总不肯跟我说话的。”
裴叔夜摸摸鼻子,小声嘀咕:“那不是我不开窍么…”
“你说什么?”
“没什么。”裴叔夜笑道:“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