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啸天眼皮跳了跳,跟着白子落下,轻声道:“太傅有什么要问?”
韩朔捻着黑子,微眯了眼眸道:“有一事,是将军两年前告知韩某。韩某一直未曾有疑,甚至如了将军的愿,与二小姐解除了婚约。可如今韩某竟于无意中得知,实情,似乎不是将军当初给韩某说的那样。”
两年前,楚啸天布一盘残棋同他下,黑子占着上风,他自己却执白。那时候他心里尚敬他三分,毕竟是潋滟和明媚的亲生父亲。
可是,楚啸天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韩公子与小女潋滟的婚事。怕是有变数。”
“将军为何如此说?”他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去,看着对面的人,沉了声音。
“老夫先问韩公子一句,你想娶的,到底是小女潋滟。还是明媚?”久经人事的男人,总是比多情的少年更懂感情。
当时的韩朔是犹豫了,捏着黑子沉默了半晌。
然而就是这一瞬犹豫,叫楚啸天沉了眼眸,接着道:“看来韩公子心里所爱。并非是小女潋滟,否则这将娶之时,回答这一个问题,没有这样难。”
韩朔张了张嘴,却是辩驳不了。黑子慢慢放在棋盘之上。他觉得自己还是记挂着明媚的,他做不来那薄情郎,即使潋滟很好,很惹他情动,他也不可能转眼就忘记了明媚。
“既然如此。老夫所说你与小女婚事有变,也便是说中了。”楚啸天垂了眼眸,准确地将白子放在格点上,轻声道:“你将潋滟当做明媚,潋滟亦将你当成天麟。她现在依旧最爱吃当初天麟给她买的豆沙包,也时常问老夫,天麟究竟是为何而死。”
“明媚是命薄,天生身子就不好。你悔恨,也是毫无办法。可是韩家大公子是如何获的罪,想必二公子比老夫更清楚。装聋作哑地嫁娶,你们各自换得一时安慰,若日后潋滟明白这其中原委,岂不是要在一段痛苦的姻缘里挣扎?”
楚啸天看着对面一直不说话的少年,瞧着他青白的脸色,轻轻笑道:“没有爹是不希望自家女儿幸福的,如今潋滟的心里,若是当真喜欢二公子比喜欢天麟多,老夫也不再多说。若是不然,还望二公子能多加思量,放潋滟一条生路。”
黑子被按在棋盘上。韩朔听得这一番话,心里翻江倒海的,竟是有些想笑。
楚潋滟喜欢韩天麟?她从未跟自己提过。虽然以前时常见他们二人在一起玩耍,不过他当时陪着明媚,没有多注意。后来潋滟缠着他的时候,韩天麟已经被他弄去了淄州,他也没有细想过潋滟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