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边咳嗽一边吐血的中年人,岑冬至不禁有些厌恶地撇开了脸。→+八→.八**读书,.↓.o≥
他的师弟张栓子赶紧端着一个痰盂让那中年人把血吐进去,免得弄到一地都是。
在走过去的时候,张栓子牢记着那个苏先生的话,一定要小心病人的血液和唾沫,因此他把痰盂放下后,随即后退了两步以免被病人喷到。
这时,他们的师父张大夫走过来问:“陈大柱又咳血了吗?”
“是的,师父,陈叔刚刚又开始咳了。”张栓子回答道。
“那就在原来的方子上再另外加二两川芎,一两枳壳,甘草五钱。”
“师父,当归已经用完了,那些官兵说可能要过两天才能送过来。”
“那就用益母草代替。”
“是,师父。”
岑冬至忍不住小声道:“师父,这里的病人几乎都在等死,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只要随便开点药应付一下就行了。”
张大夫一听这话,立刻板起脸厉声斥责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身为大夫,只要病人一天没死,我们都要尽力去救他们,否则要我们何用?
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外面看看药煎好没有。”
被训了一顿的岑冬至只好脸色难看地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煎药的地方时,岑冬至回头看了一下安置病人的竹棚,心中不满的情绪越发强烈。
只见在那气味难闻的竹棚下,躺着数以千计的病人。
这些全都是叶莱县内得了散疮之症的病人,不仅身体多处出现脓疱,而且还经常伴有败血症、脑炎、肺炎、耳炎、喉炎等各种炎症,全都痛苦不堪,一副在等死的样子。
叶莱县是仅次于惠东县之后爆发瘟疫的县城,因此受灾也较为严重。
从发病到现在,已经死了五千多人。如今剩下的这几千人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岑冬至和师弟张栓子都是叶莱县本地人,他们两人从小就跟着师父张大夫学医。
这回叶莱县爆发瘟疫,他们师徒三人就被官府强征过来为瘟疫病人治病。
因为是被官府强征过来的,所以岑冬至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被迫跟着师父治疗这些得了散疮的病人。
除了他们师徒三人,这里其他大夫都是被强征过来的。
所有大夫都知道散疮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不治之症,因此大部分人都是抱着一种有去无回的悲观想法来这里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