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世道变了之后,北平的几家戏楼也相继歇业,以前门庭若市,多少富家少爷挤破了门要见上唱花旦的名角儿一眼,可如今戏楼办不起来,没了这个平台,再美的花旦也无人问津了。
唱花旦的都是长相身段不俗的少年郎,青春正好,男人女人都会为其折腰,但终究这一行一旦成了角儿,就不是普通人能攀得起的人物。
反倒是青楼的花魁见着比较容易,乱是当道,谁还在乎面子里子,有钱有饭吃,乱世能逍遥,一切都不重要。
可梨园的老一辈的角儿们成名后都离开梨园,剩下的不是些打鼓敲锣的老人,就是身体还没长开的孩子,经不起推敲,看客也不买账。
自从梨园经过宪兵队那次事件后,田中雄川要杀喜儿,皮猴代为受罚成了一抔黄土,梨园便将喜儿雪藏起来,没让喜儿再出没在公众视线中。
而喜儿也是因为那次事件心中便有了疙瘩,皮猴的死,包括江生的不辞而别,喜儿一直引以为疚,他本就体弱多病,又有了心疾,每次生病时都念叨着江生和皮猴的名字,两年来一直如此。
在戏楼里唱戏和乡下演出不同,花旦作为梨园的头牌轻易不出场,出场则山呼海应,必有千金。
而在乡下,舞蹈弄棒和翻跟头耍猴子才是看点,像花旦那帮文文弱弱唱着女腔的则沦为下等,因此喜儿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台前台后帮忙,并不上台唱戏。
话说梨园巡演到了大窑村,戏台子就摆在村头澡堂下面。
开澡堂的富户是个中年胖子,姓高,虽不是地主,却有生意头脑,而且喜戏文,常常去戏楼子捧场。
关师傅将戏班子安排在澡堂下面自然也就是给金主挣足了面子,到时候难免要打赏半袋的白米,甚至给两块大洋也说不定。
戏台子搭好后,关师傅在台上说完了敬辞,就让徒弟们开演。
一众弟子先是跳了吉祥小戏,接着就是些简单的京戏,村民们看得乏味,走的三三两两,关师傅看着着急,把中间几个戏曲都掐了,他上台说道:“各位爷您慢走,接下来上台的是咱们梨园的大武生,给您来个林冲夜奔压压场,各位要是觉得好还请赏口饭钱,出门靠朋友,在这儿就靠各位爷儿了。”
台下有人说道:“林冲那什么终究是上了梁山屈死的,要来就来个关二爷。”
“来赵云,五虎上将,赵子龙一身是胆,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我要看赵子龙!”台下又一人喊道。
“我看干脆让赵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