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没有回答,假装睡着,其他孩子七嘴八舌地说着,不一会儿也都睡过去,江生听着几个孩子的呼噜声辗转反侧,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三里屯,昏暗的堂屋内,我问道:“妈妈,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母亲没有回答,屋子里只有父亲的鼾声,这几天父亲回来后倒头就睡,家里的钱先是借给赵树根,又借给马爱国,仅剩的几十块钱还被母亲送给了舅舅,我们家半个月都没称点肉回家吃了。
那时候的下乡一年到头能吃到一两回肥肉已经不错,但是父亲是提着脑袋给日本人干活,再加上老江临走前留下来一大笔钱在家里应急,足够我们一家过得上不错的日子。
父亲是个脑子一根筋的人,凡事都认死理,亲戚邻里谁对他不错他都铭记在心,只要人家开口他能帮的就帮,连说谎都不会说。
母亲和牛爱花的关系向来不好,但是她从来不敢在父亲面前说,只要提一句父亲就会认为她是家长里短说人家闲话的婆娘,所以母亲有气也只得忍着。父亲丝毫想不到,马爱国本身并不缺钱,纺织厂开工后他们一家又能过上幸福平静的生活,他将钱借给了马爱国,便打破了他们一家的平静,若是没那一千块钱,牛爱花就不会带着小五回娘家。
在三里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的,除了赵富贵,也就只有我父亲江正阳了。
但是赵富贵是个聪明人,对于借钱的事情向来谨慎,而且他借别人钱都写欠条收利息的,父亲向来想不到这一层。
那些天里我每天都很觉得少了很多乐趣,上课时会时不时地瞧向江生所在的位置,下课也不想跟女孩子们一起玩跳皮筋。
以前放学我们四个一路上蹦蹦跳跳,而今江生在梨园,小五住在镇上和我们不同路,只有我和赵大海时常采采野花,偶尔追逐玩闹。
王伟有两次也来问我江生为什么不来上课,我两次都说一样的话:“给你臭走的,受不了你身上的味儿。”
这话倒是很管用,王伟第二天就会将头发洗得干净利落。
班上虽然还时有打架的情况,秦飞依然屡教不改,整天跟人打架斗殴,不过他见到小五就老老实实地躲到一旁,包括曾经自认为有人罩着的不可一世的李铁蛋。
李铁蛋是彻彻底底给小五打怕了,他和他四年级的哥哥李铁牛就算走在一起看见小五迎面走来腿都发抖。学校整天有各种小团伙打架,却没有人敢惹小五,一些高年级的学生有时看见小五还会抽一根烟给他。
至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