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跟你说跟郑新光分开,跟他分开,你不听,现在可好,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妈一直絮絮叨叨地数落着我,雨越下越大,眼看我们身上的衣服和背包都快要被淋湿了。
这样下去实在不行,我妈一边骂着,一边阴沉着脸开始找我们接下来的住所。
但看中的房子价钱不是太贵,就是房东不愿意收我们孤儿寡母,雨已经打湿了我们的衣服,黏在了身上。
去无处去,险些绝望的我们最终在一所破败的楼房看到一则租赁启示。
我妈跟房东讨价还价了很长时间,最终以300块钱租到了一个地下室。
当我们来到地下室,推开门,就是非常阴暗的地方。里面还漏着水,一片霉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妈皱了皱眉,但是此时我们也已经没了更好的去处。
找了个略微干净的地放下我们带来的东西,我和我妈就开始打扫起来。
此时我们的心情跟外面的天气、屋里的煤灰一样,都是暗沉沉的。
正打扫着,我突然看到一个硕大灰皮毛的东西跑出,顿时吓得尖叫起来:“啊——!”
我妈听到以后,动作一顿,眼疾手快,一下将那只老鼠用扫帚头砸死,扫进了一旁的簸箕里。
她看着惊魂未定的我,冷声道:“叫什么叫,自找麻烦。以后有的你受的。”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时非常地难过,可是也只能咽下了委屈。
落得现在这个地步,的确是我自找的。
但其实……我并不想把我妈也连累拖下水。
刚搬出郑家的那段时间,我们母女两人过得很是艰难。
交了房租以后,我妈手中的钱就少了一大笔。
一开始我们还吃三餐,早上吃包子油条,中午虽然不是几菜一汤,但起码偶尔也能吃顿肉。
后来早餐变成了馒头,最后干脆就没有了。
甚至有的时候晚餐也省了下来。
离开了郑家,我妈以前去餐厅洗盘子的那些钱根本就不够日常的开销。
在这样的日子里,有的时候我会想起郑新光,但是我之前跟郑新光的那场争执也成了拴住我们两人步伐的枷锁。
我们再没有联系,我也不知道他如今的境况,心里更是隐隐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仍在为了我们的生活打着工。
有时回想起来,会觉得我在郑家的那一段时间像梦一样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