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地,在山坡上开辟出的一块块小形梯田。
梯田上,三个头戴竹笠的农民挽着裤腿,正拿着锄头锄田垄间的草。其中一个肤色黎黑,看起来像个刚长成的青年,正是乔装打扮的叶小天。左右两个就是李云聪和苏循天,两人也都做农民打扮,和叶小天一起在田间劳作,从岁数上来看就像一个父亲领着两个儿子,很寻常的田间景像。
李云聪咳嗽一声道:“大人,你锄的是苗。”
叶小天脸色一红,幸好脸上涂了炭灰,够黑的,看不出来红来:“啊!这个……,回头赔给农家一点钱吧,侍弄田地也不容易。”
李云聪扭头又对苏循天道:“苏班头,草是要用锄的,不是用刨的,你这么一根一根地刨,要把人家的地糟塌成什么样子。”
苏循天住了手,讪讪地道:“咳,想不到种地也这么麻烦。”
远处,一个赶着羊上山放牧的小牧童突然跑过来,挥舞着小拳头冲他们喊:“正主儿来了!”
苏循天和李云聪立即紧张起来,苏循天道:“大人,他一到咱们就动手?”
叶小天道:“不急,看我脸色行事。”
苏循天看了看叶小天那张大黑脸,道:“大人是说,等天黑以后再动手么?”
叶小天白了他一眼,因为脸黑,眼仁显得黑白分明:“你还有心耍贫嘴,看来一点不紧张啊。”
苏循天咧嘴笑道:“齐木现在不过是一只丧家犬,还怕他什么?”
叶小天摇了摇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是小心为上。”
……
叶小天的确没有足够的人手监视齐木,即便他撤去四城看守,让他们全部换上便装散到城外要道上充为耳目。
但是他控制了李伯皓和高涯,也就等于掌握了本地最大的两股人脉。就像在中原一些闭塞的农村,任何一户人家有点风吹草动,顷刻间就能传遍全村,只要能把占当地近七成的彝、苗两族百姓动员起来,叶小天就能变成千手千眼的观世音,齐木再也休想在他眼皮子底下遁形。
然而,从来没有人试图动用这股力量,他们也素来不会配合官府的什么行动,所以尽管知道李伯皓和高涯两位少酋长和罗大亨组成了葫县驿路运输三人组,但是齐木一直认为这三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正忙于在驿路上赚钱,压根没想到叶小天能把他们调教得俯首贴耳。
种地的、砍柴的、放牧的,甚至骑着驴子走在探亲路上的老妇人、小媳妇,每一个人都是叶小天的眼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