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见此人如此热心,更添一分好感,心道:“这夜无白也算是端方君子,怎么如此不爱惜羽毛,竟和轩辕珀那般声名狼藉之人整日厮混,哎!”
不过嘴上还是要留些口德,总不能当着人的面戳他好友的脊梁骨吧,夕颜笑道:“多谢夜公子,魏太医从宫里拿了许多药石过来,我们这两日应当就能配出来,不必麻烦了。”
“那好,夜某告辞,如有需要随时知会。”说罢,他对夕颜和魏太医颔首离去。
夕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一副少女怀春的笑意。
魏太医围着夕颜转了两圈,贼兮兮的道:“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
“大家都有意思。”
夕颜见他故作神秘,难得搭理,继续配药。
……
沈离在回府路上遇见稽查河道回京大哥沈至,两人一同回府。
沈至成熟稳重,一张国字脸,神情肃穆。个子只到沈离耳边,却比他肩背宽实,官服加身颇有官威。
兄弟二人寒暄一番,聊了聊近况,沈至素来知道这个弟弟最是执拗,便规劝道:“为兄刚到洛州便收到你大嫂的家书,说你就被父亲逐出了家门,可是因为拒婚一事?”
沈离不吱声,算是默认了。
“你也不要怪父亲,他不拿你做样子,秦王府怕是难善了。”
沈离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但还是对父亲这种拿亲生儿子做人情的行为颇为鄙夷:“父亲就是太过胆小怕事,已官居一品中书令,还畏首畏尾。”
沈至见弟弟话语如孩童般天真,不禁哑然失笑:“三弟久在江湖,不理朝中之事,不知里头的水深的很。如今朝中太子一派,七王爷一派,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四王爷。官员们主动或被动都加入了党争。父亲大人一向谨慎,不肯党争,夹在几派之间左右为难。所以才为你选定了同样不参加党争的秦王,两府往后也可互相依仗,谁知弄巧成拙,若再得罪了秦王府,父亲在朝中更是孤立无援了。”
沈离确实不知朝野之事如此复杂纠结,但他回京以后也接触了一些朝中之人,譬如轩辕珀。也听说了不少人的美名,譬如秦王。
“父亲多虑了,我偶然听人提起秦王,皆是赞美其用兵如神、正直坦荡的,定然不会公报私仇。”
对于秦王的为人,沈至也是十分认同的,说道:“父亲谨慎惯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跟他低低头,这事的样子也做过了,想来父亲也就顺势让你下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