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所说之数后禀报大将军,大将军派兵袭占此邑,此事即成。守邑兵士皆是主公人马,只要大将军兵至,就弃城而走,大将军一可唾手而得边邑重镇,捷报军功,二可得到上述粮草,岂不是好?”
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公子范转向武成君:“公子意下如何?”
“这⋯⋯”武成君迟疑一下,目视季青,见他神态笃定,只好点头,“就依季子所言。”
公子范转对季青:“军马之事,又如何交接?”
“大将军将军马备好之后,会有一个名叫头刺子的马贩前来接收,大将军只需将军马交给此人就是。”
“好!”公子范一锤定音,“就这么办!”
一出关门,武成君憋不住,将季青叫到一边,责备他道:“这么多粮草,你怎能一口应承下来?还有,浊鹿是我边邑重镇,人口不下万户,就这么拱手送给赵人,你⋯⋯你叫本公如何向燕人解释?”
“做大事者,不记小失。”季青低声应道,“季青这么做,为的是主公大谋。主公也都看到了,子之将军的六万大军屯于龙兑,距武阳不足百里。有子之大军在侧,主公如何大图?赵军虽然陈兵边境,名义上却是威逼中山,不是征伐燕国。子之按兵不动,赵军自也无理出击。主公主动舍弃浊鹿,公子范只要出兵攻取,主公就向子之求救,子之救援,燕、赵必战。燕、赵若战,蓟城必虚,主公趁机起兵⋯⋯”
不消季青再说,武成君连连点头,翻身上马,扬鞭狂飙而去。
翌日亥时,年过六旬、一身疲惫的燕文公在老内臣的搀扶下缓步走进甘棠宫。
甘棠宫是燕宫正宫,燕国夫人姬雪听到响声,与贴身侍女春梅迎出宫门,趋前几步替下内臣,一边一个,扶文公步入正寝,轻柔地为他宽衣解带。
在老态龙钟的燕文公面前,虚年二十三岁的姬雪显得越发青春靓丽,充满活力。七年岁月无力修改一个事实—姬雪是这个宫里最美丽的女人。她的眼睛一如在洛阳时那样明亮,她的弯眉依旧时不时地凝起,她的眉宇间仍然挂起丝丝道道的哀愁。
然而,细心之人或会发现一些改变:姬雪眼神里的天真不见了,她眉宇间的浪漫不存了,她俏脸上的笑容失踪了。姬雪似是换了个人,温柔中透出冰冷,善意里隐藏机敏,神态举止就如一只流离失所,在荒野里独步的流浪猫。
文公的衣服尚未宽毕,老内臣趋进,小声禀道:“君上,殿下求见。”
燕文公眉头略皱,面色不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