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骞微微眯起眼睛,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虽然口齿还有些不清楚,但是席凝羽还是听得懂。
“您要杀我,我怕也好,跑也好,终究难逃一死,所以懒得怕也懒得逃!”席凝羽勾起嘴角一笑,显得轻松平淡,一点都没有面对帝王之威时的兢兢战战感。
一个国之帝王,一个平民女子。虽说现如今顶着一个郡王妃的名头,可是还是个未过门的。
但是此刻,这两个阶层绝对不一样,权势更是无法相提的人。就这么坐着面对面,的互相看着彼此,却谁都没有再发一言一语。
良久之后,也可能是西秦皇有些累了。慢慢躺平后,眯起眼睛假寐起来。
席凝羽见状,也起身收拾了药箱,准备要离开。但是就在这时,却猛然听见西秦皇开口道:“那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眼下的局面。一个是朕的亲兄弟,一个是朕侧立的长子太子,如何办,方才能保得住,又能让那些冤死的百姓得以瞑目?”
见西秦皇竟然跟一个女子,真的说起了朝中政事。老内侍和后妃互看一眼后,虽然心内震惊诧异,可是也很知趣的带着周围的宫女退了出去。独独留下一个空屋子,给凌骞和席凝羽而人。
席凝羽见人都退了出去,也不再有半分忌讳。“太子之错,岂是陛下可以在固执维护的?那些枉死的百姓,战陨的忠魂,岂能不怨无恨?
豫王之私,何曾顾及过那些卫州军民。他若不罪,何以平复天心民心?!
陛下应当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理。况且这次的事,关乎的是国之根本,民心所向,一旦失了民心,西秦岂还能安稳的下去!
太子不过废立而已,罪不至死,尚有豫王可为其挡灾。但是绝不可不罚,否则陛下无以对民,无以对天!”
西秦皇听完,何其心疼,何其心忧。
但是同样的,也有一种畅快通畅之感,好像让心头郁结的那一口气,为止尽数消散起来。
原本憋闷隐痛的胸口,也被席凝羽这一番话,说的疏散了不少。
于是西秦皇一阵大笑,笑的声震屋瓦,门窗具抖。“可惜了,可惜你不是一个男子。若是一个男子,我西秦必然又添了一个贤能臣子。
可惜了,你身为女子,却又不是我的女儿,如此灵巧聪慧的孩子,却让那一个蠢货狗屁父亲慢待刻薄。让你受尽了欺辱和辛苦,朕都觉得心疼!”
西秦皇面向里面,却无人发觉,他的面颊上,竟是带着泪痕。犹有新泪,自紧闭的双眼中不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