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夕阳火红,光照在梵知白衣上渡了一层余晖,渐渐消失。
酉时,人还未归。
蒜蹄摊煎饼似的给自己翻了个身,仰躺在石桌上,露出揉揉的肚皮。
“老大是不是不回来了。”
梵知垂着眼睫看不出他情绪,骨节分明的手静静把玩着手中竹绿兔子:“会来。”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院门突然被打开。
一人一兔齐齐抬头朝门口看去,没有期待的粉色身影,几个家丁鱼贯而入,肩上扛着几个红木大箱子。
细细数来足又二十几箱,等着人搬完,路闻不紧不慢的踏进院里,看梵知坐在石凳上,心情颇好的问他:“小姐呢?”
“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梵知摇头:“不知。”
路闻今儿显然是心情极好,就连梵知坐着跟他说话也没计较,看潋月没回来,摆摆手对着梵知交代:“回来了告诉她自己盘点盘点,瀚海庄的聘礼我一分不吞她的。”
“是。”
等着路闻渡步出去,梵知也没心情玩兔子了,看着一箱箱聘礼心中愁感又上来。
要不……直接将她带走?
不成……她性子高傲,怎会愿意两手空空毫无能力跟着自己走。
潋月啊潋月,我该拿你怎么办……
梵知轻叹气,将竹兔收进袖中,起身朝门口走去。
蒜蹄看梵知要走,忙爬起身朝他喊:“去哪啊?不等老大了!”
“透气。”
脚下在走,思绪却是飘到了十万八千里,这小姑娘在雏庭楼时抱着自己哭了一回,和冬不归打架时将安全交了自己一回,被丢到后山时卸了一身御甲,软若无助的模样才是最真实的她罢。
这姑娘既是想要安稳,定不会喜欢去博,明明软弱怕事,偏要装出什么都不怕的模样,在外是路闻贴心能干的女儿,在内是软弱娘亲的顶梁柱。
不过才十五,该是琴棋书画闲赋深闺,她却要早早应对各种算计。
梵知一直明白,这小姑娘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要他一个人就够了,可她身上有太多枷锁,禁锢着她,逼着她去做另外一个人。
她的软弱就是连自己娘亲都没见过,只在自己面前有过那么三回……
可自己不在时,她也不用将自己的委屈暴露,不怕死不怕疼,没心没肺活像个机器。
这小姑娘本就缺乏安全感,加上多年禁锢教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