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这句话那个假阿川也说过,从十九口中听到就让人分外难受,我知道他戴的不仅是脸上的面具,更是心里的,他已经完全地把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唯独不变的是对我的心意。
已经够了,父亲死而复生,我还能奢求多少呢,能有这样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机会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有人陪伴就是最大的幸福,我想着,又想起那个独自生活在冰冷和黑暗中的人,心又闷闷地痛起来,老黄拍了下我的肩:“发什么呆,赶紧给我起来干活,老子这里可不养闲人。”
他在阻止我,他不想让我去想神哥,我起身,白了他一眼:“万恶的资本主义。”
“不服?”老黄说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他不想让我想,自己又何尝不在乎。
我心知这是新生活的开始,不该再去想一个故人,其实过往的一切都可以当做不曾发生,就像从来没有血咒,从来没有墨家,从来没有那个人,我和父亲兄弟住在一起经营一家客栈,这不正是我从前最期望的吗。
可是为什么心会痛。
我只能用劳动麻痹自己,打扫得极其卖力,老黄和十九也一样,我们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里里外外全都清理了一遍,巨大的落地窗射进日落的余晖,温暖又凄凉。
枯萎的花草都处理掉了,从前破旧的装饰物也都被老黄一股脑地送进了垃圾桶,既然要重新开始,那就该把一切都换成新的。
古城是从来不缺热情和人气的,我们匆匆吃过饭,就分头出去采购,忙了一天,也没人觉得累,老黄买了一车厢的彩灯和装饰用的小玩意,我则拉回了一车绿植,十九买的是家居用品,数量太大,是批发商开着车送回来的,我们心照不宣,像打了鸡血一样,一直忙到后半夜,五颜六色的彩灯闪烁着,我明白,自己真的回归到普通人的世界了。
一切都在一夜之间恢复了秩序,过往的记忆好似真的淡了许多,这一觉我睡得很沉,抛却了两年来所有的担忧,紧绷了许久的心弦彻底放松下来,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大的幸福。
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突然生出一种难言的害怕和空虚感,我匆匆洗漱,迅速跑到楼下,只见老黄坐在吧台后,而十九在客栈外摆弄着花草。
我如释重负,是真的,他们还在,我真怕昨天的一切只是一场美梦,我的心并没有因为回归而平淡,我还是患得患失,生怕得到的一切在突然间失去。
神哥的脸总在眼前乱晃,我闭上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