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增喇嘛很快就平静下来,佛教他勿嗔勿怪,勿惊勿喜,既然这个人来了,那就是该来。
来这里的人都有执念,他也不例外,可他的执念不是为了自己。
仁增喇嘛什么都没问他,只是给他找了衣服,遮住了他额头上的竖瞳,这个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和寻常人不一样,没有反对,任由他摆弄,就在那时候,他注意到他的脊梁上有一串血红的字符,就像是世界上最邪恶的咒语,诡异而刺目,看着便令人生厌,和这个男人本身的气质截然相反。
这个字符很熟悉,他能认出来,这是属于那块来自地狱的玉的。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好奇,可这个人的到来是有目的的,他自顾自地走到了佛堂,直直地走到佛像边,拿起了那块在佛祖掌心放了很久很久的玉。
这个不能碰,这是邪物,仁增喇嘛说。
但他心里想的并不一样,他会对每一个对玉产生好奇的人说这句话,只是因为他知道玉的故事,他担心别人因它引邪祟上身,但这个人不一样。
那个男人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只是把玉举在眼前看着,他没有放下,而是拿着玉回了头,说这是他的东西。
仁增喇嘛很矛盾,他心里在动摇,却又觉得很可笑,这块玉已经在这里放很多很多年了,但这个男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玉是从阿鼻地狱里带出来的,这个赤子一般的人怎会是从地狱而来。
但他不敢确定,这个人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样。
于是仁增喇嘛问他,你怎能证明这是你的。
他说,这就是他的,这是他的一根肋骨,里面有他的一滴心头血。
仁增喇嘛呆住了,他眼睁睁地看着玉里的绵缩成一点,被男人的指尖吸出了玉,鲜艳的血红色停留在他的指尖上,仿佛有生命一般,他把手举到他面前,又把手指贴近玉,那滴血就又渗回到玉里,变成了会动的绵。
他不是人。
仁增喇嘛竟未感到害怕,或许是年少心性,对于未知便抱着善意的好奇,那个男人脱了衣服,给他看腰间的疤痕,他真的信了,那是他的东西。
既然你是失主,那就把它拿走吧,仁增喇嘛说。
男人摇头,又把它放回到佛祖掌心,在一边坐下,整整一下午,一动都没动。
仁增喇嘛很为难,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到来意味着什么,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关于他的事情,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是在一个很大的青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