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跑着到了石阶下,这是一串螺旋形的石阶,没法直接看到通向何处,老黄换了普通手电,我心里不是滋味,这个螺旋形石阶怎么看怎么像我们曾走过的那个。
我们走过太多类似的路,上方就算是熟悉的地方,里面的东西应该也不一样,我们没多犹豫,靠着墙边一前一后地踏上石阶。
我默默记着数,上台阶还好,不至于头晕眼花,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口气上了一百多层都不觉得累,老黄也是,连个粗气都没喘。
我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又爬了百来层,我的冷汗渐渐蒙上额头,我俩以那么快的速度跑上去,不仅没喘粗气,连心跳都没什么变化,这也太不正常了。
“老黄,你累吗?”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感觉自己的状态不像是个活人,可是手放在胸口仍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鼻间也有热乎乎的气息,但我丧失了劳累的感觉,我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也几乎不存在,我不知前方通往何处,但能清晰地感受到五感在流失,明明刚醒来时一切正常,究竟是什么让我变成了这样?
“不,不累,”老黄的声音和气息都很平稳,他听到我的动静,回头看了我一眼,“别试了大泽,我早就试过了,没敢告诉你,别想那么多,最起码我们还活着,没有劳累感更好,加快速度吧。”
我能听出老黄声音深处的不安,他在强压着自己,不让恐慌感蔓延,我还没回话,他就突然加快了速度,由一步两阶变为一步三阶。
我也把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加快速度跟上他,只有疯狂的运动才能证明我还活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但我们的思维没受到任何影响。
这条石阶比我们走过的任何一条都要长,我不停地计着数,此刻我们已走过六百多层了,但前方还是无休止的台阶。
难道这里就是通往外面的路吗?我越来越怀疑,这里的设计毫无规律,就像是网络游戏的地图,都是随机生成的,我还是感觉不到累,也渐渐察觉不出周围的温度,明明身体摸上去是热的,却感觉不到周围的冷意,只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告诉我这里很冷。
不仅如此,我的嗅觉也在迅速丧失,衣服上沾染的腥气淡得几乎消失,哪怕揪起衣服凑到鼻尖上闻也难以察觉,原本老黄身上的汗味很重,现在也闻不到了。
五感消失的速度快得令人吃惊,但我的听觉和视觉并未受到影响,触觉倒是很敏锐,可偏偏感觉不到疼痛和温度,却能准确感知到粗糙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