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来了,晒得人发晕,我本来就很晕,十九给我塞了各种药片进肚,它们也有影响,烧没退,身体像火炉一般,身下的救生艇还在随着洋流有规律地摇摆,像躺在摇篮里,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
呼啸的风吹在脸上,吹在伤口上,头顶是巨大而沉闷的“嗡嗡”声,我被吵醒了,我忘了身上还有伤,动一下就钻心地疼,我彻底清醒了。
烧似乎退了,全身的骨头没再有敲击般的闷痛,虽然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但身体已经好转了很多,我半躺着,愣愣地看着天空,湛蓝的天幕被挡住了一半,一架直升机正悬浮在我们头顶。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伤口,它已经干了,变成了风干的腊肉一般的色彩,看起来比之前脓血模糊的样子还要凄惨,那时候还能看出是活的,现在倒像是干尸一样。
其实没那么严重,只是一眼看去怪怪的,血凝结变成了红褐色,紧绷绷的,稍微动一动就撕扯般地疼。
墨家还真是大手笔,我看着头顶的直升机,有点眼花,上面只有一个人,他在放悬梯,还不断地叫喊着什么,风声太大了,我一句都听不清。
阿川和司羽先爬了上去,神哥和十九托着我,我看到上面放下了两条绳子,还有乱七八糟的带子,他们把我的上半身固定住,堪堪避过了伤,上面的几个人就一齐把我拉了上去,堪堪凝结的伤口被扯开,又有新鲜的血液流下来了。
我还是浑浑噩噩的,也没觉得难受,他们把我拉了上去,我才看到直升机里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戴着很厚的口罩,正侧对着我捣鼓各种冷冰冰的医疗器械,我被放到了一架很窄的救护床上,躺得很难受,我还以为这个人是阿尘,转过来才发现并不认识。
不是阿尘也好,我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墨家肯定早就知道了我的伤,才会特意带个医生。
他手里有一支针剂,不知道是什么,我想要问又放弃了,对于不熟的人果然没法问出口,我发现自己对医生的恐惧还在。
神哥他们也都上来了,直升机在升高,那个医生给我注射了针剂,我昏昏沉沉渐渐失去了意识,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那次在贵阳已经体验过一次了,这是麻醉。
看来他准备在我身上动刀子了。
……
耳边有呼呼的风,却又干又热,像是被盛夏的阳光烘烤过,我睡得很沉,麻药的效果在我身上比寻常人更显著,我应该算是被热醒的吧。
伤似乎不怎么疼了,或许是因为我没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