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能横过身体,在最上方的几十厘米处游动,到处都是头发,明明不会动,却总是像活了一样不知不觉地吸进嘴里,我不敢贴着水面呼吸,只能每次都把身体高高抬起来。
这一幕其实很搞笑,我们就像是搁浅的鱼,在浅水洼里扑腾,其实下面的水并不浅,只是要想穿过就必须在一个个人皮俑间挤来挤去,那种软乎乎的皮肤触感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我祈祷水变得深一些,它偏偏就停在了这个程度,我们贴着人皮俑的头顶游着,没法不碰到,我全身都难受得要命,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全是人皮俑,一个接一个几乎没留下空隙,目光所及,身体所触全是头发,细长的发丝乌黑油亮,无穷无尽像是一片头发的海洋。
我又一次高抬起身体深吸口气,幸亏老黄没来,他本就有点洁癖,更是讨厌这种细长的无处不在的东西,以前在客栈的时候就经常抱怨客房里全是头发,要是看到这一幕还不得当场暴毙。
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密室逃脱里的泔水房,现在的感觉比那时候更糟,人皮俑聚得多了,就能闻到它们散发出的怪异味道,有陈年尸体的臭味,还有轻微的人油味,最重的就是头发,它们似乎被某种药水浸泡过,散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冲得人恶心。
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是煎熬,我竟然很想回到沙洞应付那些触手怪,就算要无穷无尽地砍下去也比在这里好,虽然它们也很恶心,也令人厌恶,相比起这里,果然还是血水更让人舒心。
我们又游过几道岩缝,只见前方的路渐渐开阔起来,水位也降低了,堪堪露出人皮俑的头顶,这才是最难熬的时候,我们没法游了,若是踩着下方的岩石,也只能露出半个脑袋,更何况到处都是人皮俑,我们只能在它们中间挤来挤去。
偏偏这些人皮俑都是软的,没法踩着它们的头顶前行,它们的身体里被灌了水银,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我们一直都浸泡在毒液里。
这里不会比那些沙洞更容易走,十一伸手挂住了旁边的岩壁,沉下身体,回头对着十九说了几句,十九又和神哥讨论了一下,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十一又转头前行了。
十一比我矮半个头,却行走在和我一样的高度,我们紧贴着岩壁,他肯定没有走在我的落脚点,他的身子是歪着的,手里也扒着岩石,他在贴着岩壁上较高的凸起移动。
我的力量撑不住身体太久,只能走在平缓的地方,我感觉自己快要吐出来了,这些布满了粉灰色水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