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想着,还有比今晚更合适的离京的吗?城门大开、宵禁推迟,无数赏灯的游人来去,此时离城,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待知晓娘娘是自东门而出,我便追上来送您一程。”
“原来如此。”吴太妃了然地点了点头,看向陈滢的眸光中,大有欣赏之意。
这话说来简短,实则却是对整个局势的缜密分析,且这其中更有许多不可言说之处,吴太妃身在局中,自是心知肚明,而陈滢却是凭借着出众的情报整理能力,方将这一切厘清。
林中有了一阵短暂的寂静。
月亮又升高了些,薄云渐起,将月色掩映得越发黯淡,柳烟如雾,远近一切皆变得含混不清。
陈滢转首望向来处。
盛京城的灯火,已然不复方才灿亮,微月之下,高大的城廓无声耸立,稀疏光影投射其上,也只能照见一个大致轮廓。
繁华散尽、喧阗不再,大楚的都城,正在陷入沉睡。
然而,柳烟深处的两个人,却无一丝倦色。
吴太妃一直在打量着陈滢。
并不见得锐利的视线,且,那双美丽沧桑的眼眸,亦不具备攻击性。
可是,这样的视线,却让陈滢微觉不适。
她有种被人透视之感,而看着她的那个人,似是与她极熟。
那并非是熟人的那种熟悉,而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熟稔,就仿佛,在许久之前,她们曾生活在同一片土地。
“你可知,我为何创立了风骨会?”吴太妃的语声突地响起。
极低沉的声音,仿若微风拂动枝桠刮擦出的余音。
“我猜不出。”陈滢坦然地道。
她想了许久,却始终想不明白,以吴太妃之尊,为何会想起兴办一个这样奇怪的组织。
为名?为利?为权?
都不像。
若为名,则风骨会行事不会如此低调。
若为利、为权,则他们当年就该加入皇权之争,为自己谋取更大利益、更高权势。
可正相反,他们不曾投靠任何一方,甚至还因此招致康王记恨,数次展开报复,比如发生在陈劭身上的几件事,便是最有力的佐证。
此外,这个组织的武装力量,亦弱到了极致,便连吴太妃这个首脑离城,亦只区区五名剑客护送。
这完全有悖于一个有野心、有企图的组织该有的模式。
至少,他们对大楚朝,没有半点染指的意图。
可既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