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真有脸来。”耳畔陡然传来陈涵没好气的一句嘟囔,陈滢这才从惊艳中回神,转首看去,便见陈涵皱着眉,脸上的笑假得都能摘下来。
“大伯母也真是的,请谢家人来做什么?烦死了。”陈涵又咕哝道,声音压得很低,近乎耳语。
原来,她是不想与谢二姑娘谢妍碰面。
陈滢心下了然,却也没接话。
这话不好接,且接了也没必要。
人家都快走到面前来了,陈涵除了笑脸相迎,还能怎样?
再者说,那谢家也算新贵,又与侯府姻亲柳家沾亲,许氏请客,自不好略过他们去,这也是礼数使然。
方才酒宴中,陈滢亲见谢妍与许氏同席,二人言笑晏晏、毫无芥蒂,似柳氏从前诸般算计、谢姜与谢妍对陈漌的利用,皆不曾发生。
都说女人天生会演戏,谢妍的演技或许比不上许氏,却强出陈涵甚多。
“四妹妹、五妹妹、六妹妹,你们怎么从那里过来了?不是说要去梅园赏花儿的么?”待两下里走近,陈涵当先笑语,
复又向众贵女致意:“诸位见谅,方才是我失礼啦,委实头疼得紧,便赖在花厅里歇了一会儿。”
一言一行,皆极有度,纯然一副好客主人的模样。
陈滢扫眼看过,心下倒也赞叹。
许老夫人一定没少了对陈涵的调教,至少明面儿瞧着,她已颇具侯府嫡女风范。
“三姐姐,梅园的花儿我们已经看过啦,因那银杏林深处有座亭子,还有两分意趣,小妹便擅自作主,请大伙儿过来歇个脚儿。”四姑娘陈清当先回道,趁着背对众人,拼命向陈涵打眼色。
陈涵便暗地里恨了一声。
不必说,她之前吩咐丫鬟收拾茅亭之事,定被陈清听了去,如今顺势便把客人都带来了。
当着众人,陈涵有火也发不出,只得继续面含微笑,将那客套话儿往外端:“哎呀,真是太巧了,那亭子正好我叫人收拾出来了,咱们便同去瞧瞧吧。”
说着便将帕子捏在手里晃几晃,蹙眉做捧心状:“因我头疼,母亲说那花厅人多,又烧了炭火,越是头疼便越不好多呆,我这才想着出来走走,便叫人收拾了茅亭出来,又怕一个人无趣,便拉着陈大姑娘一起来了,可巧儿遇着你们,人多了更有意思呢。”
半是解释、半是介绍地说罢,又转向陈滢一笑:“陈大姑娘,您说是不是?”
看着她微带求恳的眼神,陈滢自不会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