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泪盈于眸,仍旧低下头,不敢高声:“是,夫人。”
复又举首,期期艾艾,续下余言:“那么,明年的精油,就只做月季、蔷薇、芍药、牡丹、素心兰这五种了。韩老太爷说,匠人不够,又不能找那些不知根底的,宁可少做些。”
“也只能这么着了。”郭婉愁眉深锁,一手搭在账簿上,长吁短叹。
房中静寂,骤无人语。
崔玉英心头微动,欲偷看两眼,又怕事败,只得拼命竖起耳朵。
好在,未过多久,绿漪的声音便又传来:“夫人,您还记不记得贾妈妈?”
郭婉“哦”一声,上挑的尾音,熟稔中含几分意外:“她不是去年辞工不做了么?你提她做甚?”
“好教夫人知晓,贾妈妈此番也随民女来了。”绿漪道,笑声堪谓谄媚,“夫人幼时得她照拂,她也说很想念夫人,听说民女要给夫人送账,她便向韩老太爷求了个差事,说要过来给您见个礼。韩老太爷念在她多年来对府里忠心耿耿,便应下她了,她今日也来了,就在庄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