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切切望过来,一副“快来夸我”的表情。
陈滢忍不住笑:“嗳,那就多谢小侯爷援手,往后总有要仰仗之处。”作势向他拱了拱手。
裴恕眉飞色舞,极有气势地一挥手:“你放心,老常往后都听你的,你尽管拿去用。”
门外的老常仰起一张黑胖脸,望天。
几时他成了物件儿了,任人“拿去用”?
“小侯爷慷慨,我在此谢过。”房间里,陈滢笑吟吟地再谢一声,取出手套戴上,顺手又给了裴恕一副。
裴恕自接了,直接塞进袖中,往后退一步,嘿嘿笑道:“你尽管验,我等你。”
陈滢一下子反应过来,倒有点发窘。
裴恕又不需要验尸,她给他手套作甚?
只是,东西都给了,断没有收回之理,只能假作不知,点头道:“如此,有劳小侯爷了。”
裴恕笑着颔首,不再说话。
陈滢也肃了容,上前掀开白布。
一张毫无生机的脸,现于她的眼前。
陈滢细细端详。
确实是彩绢。
虽然与她不熟,但这张脸,陈滢记得很清楚。
印象中,彩绢不大爱说话,平素出头的皆是彩缕,而彩绢就像个浅淡的影子,总是伴在陈漌左右,手里亦总拿着物件儿,或捧个托盘、或搭件披风、或提只包袱,不声不响地低着头,鲜少与人对视。
温驯沉默的少女,现在平躺在陈滢的眼前,苍白发灰的脸,双目紧闭,葱绿比甲素白裙,淋了雨又阴干,白裙上染些青绿,皱巴巴地,再往上看,敞开的脖领处,是一圈深深的青紫色勒痕。
陈滢心头微滞。
曾经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具了无生机的尸体。一夜寒雨凉风过去,这世上,便再没了一个叫彩绢的姑娘。
她有没有十七岁?
青葱时光、繁花似锦,俄顷却山崩地裂,一切成空成灰。
深深地呼出口气,陈滢用力捺下这些情绪,聚起精神工作。
尸检完成得很快,亦很顺利。
彩绢确系自杀。
除颈部一圈勒伤外,她的手足部位未出现抵抗伤,且两手上举、呈半握拳状。
这是典型的自勒者死状,因在自勒过程中尸体痉挛,因此会保持双手拉紧绳索的动作。
为谨慎起见,陈滢仔细检查了彩绢的手指甲,从中挑出几根纤维,经比对,与其投缳的绳索,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