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瞧了一眼,自去不提。
却说陈漌,此际正悄悄向许氏央告:“娘,女儿想歇歇。方才席上多吃了两杯,这时候心头作烧,听戏也太闷人了,我去外头走走罢。”
许氏倒吃一惊,忙看她的脸,又去摸她额角,满面皆是心疼:“我的儿,我就说叫你慢着些,那劝酒的话你听听就罢,何苦当真?如今你可怎么着了?头昏不昏?心头可作呕?要不我叫人拿解酒丸予你?”
陈漌笑着摇头,意态娇懒:“那酒又不上头,怎么会晕呢?就是方才喝得急了些,走一走就好了。”
语罢,将手悄指着前方众人,眉心轻蹙:“这么些人瞧着呢,女儿不想叫人笑话了去。”
许氏微怔,旋即叹了口气,抬手替她理着鬓发,语声低柔:“娘懂你的意思了,既如此,那你便去散散。”说着转首就要唤人。
“娘,别叫太多人跟着。”陈漌忙扯她的衣袖,眉间拢一抹清愁,低低道:“女儿就想自己静一静,人多了,絮烦得紧。”
见她神情黯然,许氏心头钝痛,自责不已。
陈漌的婚事一波三折,说来皆是她这个当娘的错儿,女儿何辜,要受这些委屈?
“罢了,都依你,便叫彩绢、彩缕跟着便是。”她语声更柔,应下女儿小小的请求,又转向两个婢女,肃容叮嘱:“你们好生陪着姑娘,若有事,即刻来报。”
彩绢二人俱应是,许氏又柔声安慰陈漌几句,那厢杜氏已使人来催,她不好再耽搁,领着人去了。
陈漌立在道旁,眼见得许氏一行走得没了影儿,方微吁口气,提起帕子轻拭额角。
彩缕见状,忙赶前问:“姑娘怎么了?可是头疼?”说着便伸出手,欲要扶她。
陈漌拍开她的手,嗔道:“瞧你这蛇蛇蝎蝎的样儿。我不过是站得久了,有些累罢了。”
见她面色红润、双目清亮,确实不像醉酒的模样,彩缕心下略松,陪着笑道:“婢子是怕姑娘不舒服。”
彩绢往四下望了望,轻声问:“姑娘想去哪里散散呢?”
“水阁罢,那里清静。”陈漌漫声道。
双婢应声是,陪她转出花厅,去往水阁。
花园里很静,宾客们皆去了前头玩乐,园中只散些余众,有些是好静,有些则与陈漌一样,是出来散酒的,水阁倒是空无一人。
主仆三人登上水阁,略坐了片刻,陈漌便起身,遥望向远处桂树林。
曲声隐约,穿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