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并世子爷双双驾到,明远常刹时间一片忙乱,待他们进得正房,许老夫人为首,众儿子媳妇在后,纷纷上前见礼。
“都坐。”陈辅挥挥手,撩起眼皮往人群中一扫,便瞧见了李氏。
李氏穿着件不打眼的深青裙子,面色苍白,眼圈儿微红。
陈辅立时皱眉,飞快转头,眼睛像里硌了粒砂,连眨了几下,才算把这令人不快的瞬间眨出去。
“既是你们都在,正好我有事儿要说。”他往四下看去。
各房头儿的人都在,包括四房的柳氏亦解了禁足,与陈励居于末座,此外,长房许氏、三房夫妇,一个没少,整整齐齐地都坐着呢。
唯陈劭的位置,是空的。
“把浚哥儿叫来吧。”许老夫人的声音响起,淡淡的,有若轻烟拂过。
陈勋坐稳了身子,神情泰然。
到底是老太太,一眼即明,开口就说把陈浚叫来,这是看清了国公爷的意图,知道要论及分家。
既然要分家,二房总要有个男丁出面,才算妥当。
看起来,许老夫人也听懂了元嘉帝的话。
事已至此,能够不伤筋动骨地把家分了,就算降等,也比抄家削爵好上太多。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
李氏慢慢抬起头,看向上座方向,面色灰了灰,却又很快归平静。
该来的总会来,不是么?
“老太爷、老太太,儿媳但有一事,斗胆乞请述之。”李氏离座而起,屈身下拜。
陈辅瞪着两眼,扫眉立了立,似不耐烦。
这厢正要说正事呢,一个妇人冒出来作甚
许老夫人垂目看向李氏,俄顷,忽绽慈颜,颔首道:“罢了,起来说话。”
李氏起身,腰背挺得笔直,语声难得地清朗:“国公府正临大变,浚哥儿到底还小,秋闱在即,这些琐事请容儿媳僭越。儿媳在此请二老允我二房分宗,自立门户。”
众皆一静,旋即微哗。
分宗?!
这可比分家要严重得多了。
李氏这是在做什么?
所谓分家,不过是财产分开、各居一处,但宗族仍属同宗,族众皆听族长号令。而分宗,则是自立门户、自列族谱,再不与原宗族相干。
就算只是分家,二房往后的日子也很难过了,更遑论分宗。
李氏这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么?
“老爷之事,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