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李氏做的?
掌心一片潮冷,像握了满把的冰,陈滢耳中甚至响起了轻微的耳鸣。
尖利的、蝉鸣般的锐叫,覆住了原本声嚣,她张大眼睛,看那婆子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地说着些什么,却是一字未曾入耳
这是极短的一刹,却又长得仿佛一个世纪。
“姑娘……姑娘……”婆子呼唤声渐渐变大,微凉的空气附上肌肤,血液重新流动,眼前的人与物逐渐清晰。
陈滢站直了身体。
那颗猛烈跳动的心脏,这一刻已归于平静,就如同动物破茧、敲碎薄壳,一个清晰完整、以理性与逻辑划分的世界,呈现在她的眼前。
院子里静得有若坟茔。
陈滢沉默地转身,抓起弓箭,又从地上拾起箭壶。
“知实,把箭袋儿拿来。”她吩咐道,语声安静,与她平素吩咐人做事时毫无区别。
知实白着脸应是,回头便要进屋,不妨左右脚忽地一绊,险些摔倒,忙扶着廊柱站稳了。
借着这个时机,她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儿。
剧烈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记起了陈滢的吩咐,忙扶着墙踉跄着冲进屋,拿过箭袋,再踉跄着奔回到了陈滢身边。
陈滢拍了拍她的手,接过箭袋,挂在腰间。
知实惨白着一张脸看她,嘴唇颤抖不息:“姑娘……您……您……”
您这是要去哪里?
这是她想说的话。
可是,此时此刻,想要说出这样一句整话,竟变得万分艰难。
知实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两条腿软得似是面条儿,额角渗出豆大的冷汗。
她们家夫人……杀了人?!
杀死了那一家三口?!
这怎么可能?
“天哪!”她喃喃地道,忽地一阵头重脚轻,眼前金星乱飞。
她们家夫人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么?
应该不会的罢。
不,不是应该不会,而是断断不会。
他们家夫人向来心慈,怎么可能做下这样凶事?
可是,在心底的最深处,她却又隐隐觉着,说不定……
夫人这些时日总是沉着脸,有时候眼神还很冷……
知实拼命摇头,禁止自己继续往下想。
不可能想,不能多想。
这消息如今还做不得准,说不得又是谁在瞎传,那起子婆子最爱嚼舌根儿,嘴巴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