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滢闻言倒也不觉有异。
郭婉此次可谓一飞冲天,兴济伯府她那些所谓的亲人们,想必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得就要生出什么事儿来。
此时,知实却像一副觉得很好笑的神情,竭力将那笑给忍了下去,续道:“婢子从珍珠那里打听到了件事儿,说是兴济伯夫人才拿到手的银子,这还没焐热呢,就全都给吐了出来。”
这话直说得陈滢怔了怔,旋即心头一动:“你是说……那些陪嫁?”
“正是呢,姑娘。”知实用力地点着头,到底撑不住,笑了起来:“韩老太爷捐出来的那五十万两银子里头,有好些是拿铺面儿、田产、珍玩什么的抵押的。听珍珠说,那嫁妆单子上有一样儿算一样儿,全都折在里头,被韩老太爷捐了出去。”
“噗哧”一声,寻真捂着嘴笑了出来。
郭婉与陈滢交好,那就是自己人,而兴济伯夫人程氏那就是对立面,如今听闻她吃瘪,自是大快人心。
陈滢倒未觉得好笑,只是有些震惊,以及甘拜下风的佩服。
“裘四奶……不,是郭大姑娘,真真太厉害了。”寻真发出了由衷的感叹,面上的神情几乎是崇拜的。
知实亦叹道:“可不是么。这事儿一闹出来,大家都知道兴济伯夫人克扣前头儿媳的嫁妆,就连郭大姑娘不得不交出嫁妆才能回府的事儿,也都传开了。”
“真是……好手段。”陈滢委实叹为观止。
不出手则已,郭婉这一出手,就是一箭四雕的绝招儿:
第一,拿回自己该有的身份;第二,成功进入东宫;第三,为韩家得来无上荣耀;最后,狠踩了兴济伯府一脚。
而在这些明面儿上的好处之外,还藏着暗招。
那是专门针对永宁长公主与香山县主的招数。
从今往后,长公主想要拿捏这个继女,或者香山县主想要为难这个继姐,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在血雨腥风的政治斗争中,东宫与储君,从来都代表着帝王心里的那根底线。
长公主再是受宠,也不可能会去踩这根线,那会触动帝心。
帝心好恶,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永宁长公主不是没脑子的蠢妇,她很清楚,一旦她敢对东宫的人或事插手,元嘉帝的视线,就必定会落在她的身上。
这样的注视,即便尊贵如长公主,亦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虽然众人都说元嘉帝是明君,可没有人会忘记,便在这位明君的御座下头,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