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滢与郎廷玉在营门前下马,裴恕迎上前几步,顺手替陈滢拉稳马缰,那张略带匪气的脸上,浮起一个很淡的笑,向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陈滢亦回以一笑,抱拳道:“见过小侯爷。”
“陈三爷辛苦。”裴恕回了个礼,将马缰交予旁边的校尉,复又低声问:“你特意耽搁了半日,可是事情办妥了?”
薛蕊之事,裴恕所知并不详细,那报信的侍卫只说了个大概,内中原委他却是不清楚的,因此裴恕才会问起。
陈滢一时未语。
毕竟这关乎一个女子的名声,有些话不好多说。
因此,忖了片刻后,她以尽量简短的语言道:“多谢小侯爷动问,我已经安排好了,薛姑娘如今便住在烟台的果园,待此间事了,我会带她回济南。”
说这话时,她的神情和语气皆很淡定,可裴恕却还是从她中品出了一些什么,遂不再多问,只道:“如此便好。”
陈滢心下倒有几分歉然,轻声道:“很抱歉我来得迟了,实是事发突然,我没个准备。”
“无妨,我的事并不算太紧急。”裴恕的神情有瞬间肃杀,却又飞快地转作平素的吊而郎当。
他抬手掸了掸身上的青袍,嘴角微微一斜:“倒是三爷你,平白地就把忠勇伯府给得罪了,值得么?”
磁沉如酒的声线,衬着这满世界微凉的风,说不出地动人心魄,让人宛若于秋夜月华下,听一曲潮声。
可惜的是,声是好声,说出来的话却是有点煞风景的。
陈滢对此却是晃若未闻,只转眸看着他,面上是她自认为极为礼貌的笑:“小侯爷此言差矣,我与薛姑娘本就是手帕交,请她出门做客,又何来得罪一说。”
“手帕交?”裴恕的眉毛立时挑起老高,另一侧的嘴角也扯了开去,倒是让那匪气的笑容变得正常了些,好笑地看着陈滢:“这可真是闻所未闻,陈三爷,您似乎应该以武会友才是罢。”
陈滢被他说得怔住了,旋即汗颜。
这可真是不该犯的错误。
这言来语去间,她竟忘了今日是扮作男装的,怎么就能说出“手帕交”这种词来?
所幸除郎廷玉外,那守在营门边的校尉早就退去了一旁,便说错了话也无人知晓,可是,陈滢还是进行了自我反省,并由此得出了一个有点匪夷所思的结论:
好像在裴恕的面前,她的警惕性会略有降低。
诚然,身为合作对象,基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