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样不可靠的尝试都不为过。
她继续想道,嘴角再度拧去了一旁。
“抬两只箱子过来。”她平静地吩咐了一声。
这要求突兀而又怪异,身后众人都怔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有几名仆妇往前走了两步,复又停下,左右张望,不知所措。
唯一给出反应的人,是郭婉。
她想也没想,立刻招手唤来几名健妇,吩咐她们照做。
“两只木箱,叠起来放,就放在这路口。”陈滢像是早就知道郭婉会配合她,此时继续提出要求,两眼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前方。
这不是多难的事,木箱很快便叠放好了,一个胆大些的韩家仆妇上前,用很敬畏的声音轻声道:“陈三姑娘,好了。”
陈滢点点头,迅速收弓,转身便踩上了木箱,直身站身,双足与肩齐平,复又张起长弓。
这是她第二次站在制高点。
也是她第二次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眼前。
赵彪等人已经看见她了。
事实上,当陈滢的身影忽然冒出来的时候,他们便同时做出了一个动作:伏低身子,寻找马尸或其他掩体。
弓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箭上淬了剧毒,中者必死。
人总是惜命的。
在突发事件下,人总是会本能地趋利避害,做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选择。
陈滢嘴角那个怪异的弧度,又加深了一些。
赵彪等人的举动,无异于宣告着人类本性在危险面前的作用有多强悍,而她由此亦得出一个结论:
这些活下来的贼匪中,或许真有运气逆天的存在,每每躲过她的毒箭,但更大程度恐怕是因为——他们没那么拼命。
悍不畏死者往往死得最快,幸存下来的,大多是聪明人。
“你们有六个人,而我,只剩下了最后两支箭。”陈滢突兀地开了口。
微有些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山道中,防线内外的人皆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吸气声,似是对她这样把底牌亮给对手的举动而感到不可思议,黄氏的表情甚至堪称绝望,显然认为陈滢已经疯了。
而山谷外的赵彪与老九则对视一眼,目中同时迸出疑惑。
弓箭手的箭袋确实空了,但也不能保证对方说的就是实话。
赵彪微眯双眼,仔细打量着陈滢,却并有没注意到,当他转头时,老九眼里飞快地划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