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事无成地离开,等到我闭眼的时候,我……”
“姑娘您快别这么说!”知实飞快地打断了她,一时间急得汗都快下来了。
陈滢的话她只听懂了后面一半儿,而只听这后一半儿,便十分不吉。
她越想便越是害怕,说完了话便忙忙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双手合什喃喃祷告:“佛祖保佑、观音菩萨在上,姑娘还小,方才的话您就当没听见。请您保佑姑娘长命百岁、一世安康。”
见她一脸惶然,面孔也急得煞白,陈滢知道,她的话怕是吓着这个忠心的丫鬟了,便抛开这个话题,转回了此刻:“总而言之,知实,我希望你明白,人生而有涯,时间虽然无限,生命却是有限的。我不想把时间与精力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争斗中。”
她伸手指向窗前树影,嘴角含笑:“你们瞧瞧,这树不美么?”又回手指向四周:“这些我喜欢的事物,不值得我花费时间去做么?”说着又伸手指了指自己:“还有我自己,正当青春年少,正走在人生最美好的路上。”
说到这里,她的面上的笑渐渐加深,干净的眼瞳中似盛着清泉,溢出欢喜与赞叹:“生而为人,是上苍的眷顾、更是造物的恩赐,这是何其美好的一件事?我再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的光阴在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一点也不想。”
就如同前世那样,在毫无意义的争斗中,走完一生。
陈滢在心中接了一句。
那样的人生,她不再想来第二回。
这一番话,知实终于听懂了。就连一旁并不知情的寻真,也从陈滢的话语中,或者说是从陈滢说话时的神情中,明白了一些什么。
“婢子懂姑娘的意思了。”知实说道,语声压得极低,垂下了头:“姑娘恕罪,婢子只想着要出口气,却忘了姑娘平素的秉性。”说着便伏地要跪。
陈滢忙上前拉住她,温言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古怪了。”
一个打算和整个时代过不去的人,岂止古怪,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陈滢自嘲地扯开嘴角。
可是,不自量力、人微言轻,这都不是容许错误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
明知它腐朽、明知它残酷,却自欺欺人地当作没看见,以“生存”为借口不去做任何改变,这难道就是正确的么?
陈滢并不这样认为。
诚然,她同样也不认为那些顺应时代的人有什么不对。
这是价值观的问题,每个人的价值观不一样,做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