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许氏投来的视线,陈滢面色不动,心下中却忖:难不成又出事儿了?且此事还与自己有关?
只是,今日她大半天都在外头,回来后又忙着安排鸣风阁诸事,她倒是没注意到府里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老大媳妇,你也别总瞧着三丫头了,不关她的事。”许老夫人忽然就开了口。
这话说得众皆一惊,许氏更是站起身,惶然道:“媳妇不敢。”
许老夫人也不看她,只垂目看着手里的茶盏,眉眼不动:“太子殿下过府,这本是件好事儿。可有些人就有这个本事,把个好事儿也能变成坏事儿。好在我多了个心眼儿,垂花门外布了几层人手,这才没出什么纰漏,若不然,国公府的脸面可往哪里搁?”
许氏头也不敢抬,只低声道:“媳妇明白,老太太这是为了大家好。”
“道理你自是明白的,怕就怕你这心里过不去。”许老夫人几乎没留情面,说出来的话就跟针尖儿似地刺人:“不是我这个做婆母的为难你。漌姐儿也是一年大二年小的了,眼瞧着出阁在即,你身为她的母亲,也别总拿眼睛盯着外头,盯着那些不相干的人,反倒把个姑娘家的体面给丢着不管。”
许老夫人还从没有这样下过许氏的脸,许氏直臊得满面通红,垂着脑袋几乎无地自容。
这话就差明着指摘许氏在府里的那些小动作了,看起来,对于她近段时间的表现,许老夫人极为不满,今日终于发作了出来。
所幸刘宝善家的极有眼色,一早就将丫鬟们都带走了,倒省得许氏当着下人的面儿丢人。而饶是如此,四太太柳氏并陈滢也坐不下去了,全都站了起来。
“老太太,媳妇先带着姑娘们出去吧。”柳氏轻声说道,头垂得低低地。
身为儿媳,此时她自然要出面说话,总不能叫许氏在众人面前被训斥,到底那也是一府主母,脸面还是很要紧的。
许老夫人挥挥手,神情略显疲倦:“都去罢。”
柳氏与陈滢便皆退了出来。
才一挑起湘帘,便见那台矶下头立着几个插金戴银的妇人,正是二房的苏姨娘带着范、葛两位姨娘在阶下相候。
国公府定省的规矩极严,举凡姨娘、通房之属,除非得到了许老夫人的亲口允可,否则是绝不可以踏足上房的,只能隔帘请安,然后在阶下等着,何时主母们出来了,她们何时才能跟着回去。
今日因沈氏没来,便只得由苏姨娘为首,带着五哥儿陈浔过来请安,此时想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