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请安毕,出了绵福宫,云风篁就凑到凤辇畔,小声道:“娘娘,妾身有事儿想禀告。”
这时候暑气已经很重了,虽然凤辇里搁了冰盆,从绵福宫门口走下长阶的这么几步路,也足够娇生惯养的中宫觉得吃不消,闻言就道:“去本宫那儿说罢。”
片刻后云风篁的肩舆跟着凤辇在崇昌殿前落下,后妃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早有宫人预备着,又是递冷帕子又是端冷元子,一番服侍,顿觉神清气爽。
云风篁不禁说道:“还是娘娘这儿的人机灵,妾身那边到底初来乍到,这么热的天回去,慢说帕子饮子,个个手忙脚乱的,连做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来本宫这儿蹭凉了呢?”纪皇后笑着打趣,“巴巴的跟了本宫半晌,就为了这么点儿东西,传出去,人家还道本宫亏待了堂堂婕妤。”
“这还不是娘娘宠着妾身?”云风篁闻言顺势说道,“不然妾身哪里来这么大胆子?”
说笑了几句,她正色道,“娘娘,妾身以为,悦婕妤的福泽,到底是不够深厚的。”
纪皇后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噢?”
“这贱婢何德何能孕育皇嗣?”云风篁哼了一声,眼角眉梢都是对袁楝娘的不屑,“不然之前好好儿的,怎么就小产了?再者,陛下如今已然亲政,若果一举得男,在朝野的声势,岂能不更上层楼?所以于情于理,斛珠宫,也不该继续太平下去才是!”
纪皇后呷了口砂糖冰雪冷元子,和颜悦色道:“你能跟本宫说这话,是极忠心了的。只是……本宫也不瞒你,陛下之前这八年来看似温和无害,与世无争,如今瞧着,却是心思深沉,隐忍不发!悦婕妤的身孕,他嘴上不说,心里岂能没有防备?本宫素来为他所忌,不好动作。”
“至于说托付旁人,暮紫那人……唉,本宫都不想提她,纯粹就是个糊涂的,连自己人跟外人都分不清楚!生生害苦了你!”
委婉的替纪暮紫赔了个罪,复道,“这事儿,本宫思来想去,也只有你最合适。但……”
皇后叹口气,低声道,“你可也要想清楚了!虽然说三宫六院都是陛下的人,可谁都知道,袁氏那贱婢,才是他的心肝!”
“娘娘,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让她诞下皇嗣!”云风篁面色坚定,心里却沉了下去,“否则若是一位公主也还罢了。若果是皇子,这宫里,往后谁还站得住?”
她之前被软禁在小瀛洲的时候虽然不自由,一应待遇却不坏。
当时只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