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柳夫人昔日是自愿下嫁清惠王为妾。
她自幼便仰慕声名远播、叱咤沙场又生得风流俊逸的南叔珂。及笄礼上惊鸿一瞥便是念念不忘。
怀揣着二八年华少女的憧憬入府,一心盼着能凭借自己出挑的相貌以及过人的聪慧赢来南叔珂的芳心,可自入府后,她便渐渐心冷绝望。
虽说仍是对南叔珂怀揣着一颗向往而憧憬的心,却是不复昔日嫁入府邸时那般炽热。
她深知,她自个儿哪怕是费尽一切心思也只能让南叔珂高看他一眼,且与情爱无关。有些时间,她甚至以为,南叔珂怕是对男女情爱一事上根本没有需求。
可如今,眼前这一幕却着实是叫柳夫人有些伤心欲绝。
那清冷漠然如同一汪死水般始终静谧无波的眸,这一刻,在看着他身前那颜容昳丽,笑靥清浅的女子时,竟是溢出些许宠溺。
柳夫人自问年幼时只在父亲看着姨娘时捕捉过些许,却也是情欲居多,而今,这好似不夹杂情欲只剩下纯粹的宠溺的眼神,怎会在南叔珂看向薛海娘时出现?
柳夫人心里头何止是不甘与愤懑可以阐述。
她一心认定,南叔珂便犹如天上的神,不会因世间任何一人而落下凡尘,可如今,这高高在上,不染尘埃之人却因区区一个薛海娘而坠落凡尘。
柳夫人岂会甘心。
她并非不允许南叔珂动情,可她觉着,若南叔珂真对这世间哪一女子动情,那么也该是她。
且不说薛海娘比她更晚入府,她也实在不觉得,这女子身上究竟有哪一点值得南叔珂青睐。
柳夫人紧握粉拳,纤长的丹蔻深深刺入掌心嫩肉却不自知。
她强扯出一抹笑来,看着南叔珂道:“王爷所言极是,想来过错该全在楚氏身上,那府医也不过是利欲熏心这才犯错罢了。”
薛海娘嗤笑,方才仍是左一声楚妹妹右一声楚妹妹地唤着,如今见南叔珂无意怪责府医,便赶忙换了风向,可真真是晓得见风使舵。
柳夫人又出声问道:“那么依王爷看,罪妃楚氏该如何惩治?”
南叔珂薄唇微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而看向薛海娘,“此等小事由着侧妃决定便是,若有不明之处柳夫人大可以问侧妃。”他顿了顿,又道:“这后宅之事终归不在本王管辖范围之中。”
言下之意,便是将薛海娘这一侧妃生生视作正王妃看待,这后宅之事不在他管辖范围之内,便是指日后这后宅一切大小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