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难以揣摩,更枉论眼前这一位身居隐寺,又与南久禧生平素未蒙面的佛门中人。
瞅着他愈发外露的焦虑惊惶神色,薛海娘已是将他心中所求所想知个大概。
想来,这位佛门中人仍是六根未净,情根未除呀。
僧人指尖狠狠一颤。
饶是他如今紧闭着眼不叫旁人窥见他眼中情绪,可薛海娘仍是能隔着他厚重的眼睑看见那瞳孔深处的慌乱惊恐。
南叔珂至始至终都仿若局外人般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看似明媚莞尔的女子对僧人撒下一个个大网。
看着僧人辗转、踟蹰。
最终,那僧人终是开口了。
他眼中仍是毫无波澜起伏,仿若方才那断裂的菩提子手串与轻颤的指尖,皆是幻觉。
“即便皇上有意除了萧氏一族,可若寻不出缘由,皇上必得背上忘恩负义的污名。”
而他们的皇帝,素来重视声名,这一点从十余年前,他迎娶身怀皇后命格的萧贵妃便可知晓。
薛海娘笑容殷殷,“阁下觉着,咱们皇上想要杀一个人,难道还寻不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么?”
南朝国土内,皆是南朝子民。南朝子民中,只有皇帝不敢杀,不可杀,而不会有皇帝无法杀。
南久禧虽做梦都想除了南叔珂,可南叔珂在朝中颇有名望,此人丰功伟绩摆在民心,且,据薛海娘所知,南叔珂似是手握着一支不为皇室所知晓与掌控的铁骑,皇帝颇为忌惮,实属不敢杀之。
然,萧家代代相传皆是文臣,且多年来在朝中结党营私,府中门客众多,以壮世家之势。
薛海娘至今仍然记得,前世南久禧便是借着得宠的马氏,给萧贵妃冠上谋害皇嗣的罪责,将萧贵妃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同年,萧氏掌门人,居相位之下的文臣御史大夫以纵容手下贪污受贿的罪责,被发配边疆。
僧人似乎毫不掩饰他对萧贵妃的关心,闻言,立即便问道:“你与我说这些作甚,难不成你有法子化解萧氏一族此番危机?”
薛海娘怔了怔,脑海中天人交战。
她想,究竟是胡诌一番骗过这僧人;又或是实话实说,告知这僧人自己并无法子可解。
可若是实话实说,这僧人许是便不会实话相告了罢。
原是打定了主意该胡诌一番,可不知为何,出口却是:“我并没有法子。”
她瞧着那黑白分明的眼,里头仅剩的一丝亮光荡然无存。
僧人嗤笑,复又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