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旭素来足不出户,入轩阁侍奉近半月来,她亦是不曾见他与何人往来,而今怎么就消失得悄无声息?
薛海娘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她瞅着这北辰质子羸弱单薄,这宫闱间又尽是拜高踩低,见风使舵之人,若在外头叫奸恶的宫人识出他质子身份,定是一番羞辱。
细思一番,便紧了紧肩上貂绒斗篷,撑着油纸伞便出了西苑四周寻去。
一路寻觅无果,转念一想,素来冷静自持、擅权衡利弊的她不禁放弃了寻北辰旭的想法,其一,她势单力薄;其二,现下情况如何还未可知,兴许北辰旭便真有交好之人,至今未归许是与至交叙旧去了。
霜雪肆意凌虐着原是生机勃勃的万物,凛风席卷着霜雪覆盖得已瞧不起面目的残叶忽起忽落,未见停歇。
薛海娘回到西苑后便一直足不出户,一来是雪路难行,二来实是这轩阁哪儿都死气一片,如今入了深冬,更是连花儿虫儿也不见,死寂得便如一座死坟。
实是无趣烦躁得紧,薛海娘躺在塌上却如锅内翻炒煎炸的鱼翻来覆去。
这轩阁与外界隔绝,已是有些时日也不知梁白柔如今与那浣月处的如何,如今重华殿内可是安生……
掀开盖得严实的被褥,薛海娘微睁眸瞅了眼纱窗外的飞雪纷纷,一时间愈发心烦意燥,披着貂绒斗篷便来至庭前,西苑隔岸望去是一潭湖面已覆着浮冰的绿湖,薛海娘侧倚在九曲回廊,指尖轻触着纹路繁琐的朱漆梁柱,拢着汤婆子好长一段时辰方回温的指尖又是凉薄如冰,脑海中千头万绪却又不知从何处理起。
“这天寒地冻地你穿得如此单薄杵在这儿作甚?”印象中那极是叫人烦躁的醇厚声音传入耳畔。
薛海娘微抬眼睑,映入眼帘是那玩世不恭的俊逸脸孔,剑眉入鬓,星眸烁闪。
“你近几日都去了那儿?”薛海娘略显诧异问道。
原是无心关切,却不料后者俨然一副出乎意外之外的模样。
“不该呀——”
他眨了眨极好看的眸,指腹摩挲着下颌,眼里写着玩味与惊奇。
“上回我与你闹得不欢而散,以你们女人瑕疵必报的性子,定是恨极了我,你怎的倒关心起我来了~”他上上下下将薛海娘好一番打量,那模样便好似发现了新奇事物一般。
薛海娘正色,却绝口不提上回不欢而散一事,事实上她早已抛之脑后,却不曾想这看似没心没肺,玩世不恭的少年反倒记着。
“殿下在南朝宫中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