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娘微抿着唇,素净的脸孔上远山眉仍旧浓墨似黛,“他们能否守口如瓶我自是不敢保证,可若无打赏,他们必会将此事大肆宣扬……”
梁白柔顿时沉默,在她想来海娘怕也是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了。
见梁白柔亦是一脸惆惘,薛海娘抿唇一笑,挽着她道:“快回去歇着吧,过几日便是皇上亲临殿选,若是不好生养着,出了岔子可如何是好?”
梁白柔一怔,她与薛海娘平肩,眼睑轻抬便望入对方黝黑深邃的眸,她二人年纪相仿,偏生薛海娘总能叫她生出几分安心。
她柔婉一笑,轻轻地握住薛海娘泛着凉意的指尖,目光好似从未有过的坚定,“好,你我皆是要一同入选。”
一晃即是几日。
旭日一如既往地自东方徐徐升起,窗牖外的垂柳一如既往随风轻摆,储秀宫的美人儿一如既往地光鲜艳丽,盼着得蒙圣恩。
走水一事却未曾瞒下,次日便已是于后宫传开,薛海娘倒并无半分讶异,她前世玩弄权术多年,早已晓得深宫人心叵测,是以那一日所谓‘封口’也并非她本意。
马枣绣一事亦是被皇太后以强权抑制,正如顾三所言,那秀女无端成了旁人的踏脚石,这场无人主导的阴谋的替罪羊。
马枣绣以遭人毒害,并非有意缺席第一轮筛选而被留下,与那日未被淘汰之人一齐入了殿选。
储秀宫诸秀女虽心有不忿,却因顾忌马家势力无人敢言,甚至不少聪慧女子晓得其间利益,接二连三对马枣绣献媚。
殿选之日,天渐蒙亮,薛海娘便被明溪催促着起身洗漱梳妆。
闺秀贵女间最是流行的广袖描纹曲裾,色系以蔚蓝为主,艳而不俗,如云般的乌发挽成未出阁女子的流云髻,仅由一支与曲裾极为相衬的君子兰丝嵌玛瑙石步摇加以点缀。
明溪摩挲着这丝质柔滑的曲裾,美眸是难掩的羡艳,“小主的眼光可真是奴婢所不能及的……这宫装、这纹样、这质感,若是小主您穿着它参加殿选,定是能叫皇上一眼相中。”
薛海娘羞怯一笑,“我可是特意差人去养心殿打探了一番皇上的品味,才命尚宫局那边的人按照我的构想赶制出来。”
“小主如今可是胜券在握?”明溪亦是笑得合不拢嘴,她自是盼着薛海娘能得皇帝恩宠,即便未能列入妃位,可若得蒙圣眷,飞黄腾达也是不在话下。
“虽不敢言胜券在握,却也有七八成……”薛海娘眼睑轻抬,妖冶美眸灿若星子,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