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永彤公主这番发自肺腑的劝慰,龚宁紫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晌,那张淡漠的脸上忽然划出一道笑容来。
“忘恩负义……这世界上,竟还有人比你这等人更忘恩负义的吗?”
话音落下,永彤公主登时一怔,而龚宁紫抬起手,轻轻抓住了女人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
“时间不早了,公主乃金枝玉叶之身,应当早些去歇息了——”龚宁紫放软了声音,缓慢地说道。在他的手中,永通公主瑟瑟地淌下了一滴眼泪。
“龚郎……”
她颤声开口,然而自唤出前面两个字,便觉龚宁紫双手用力,像是要将她的下巴就这样直接捏碎,剧痛之下,永彤公主没说完的话,便全部换做了一声隐忍的痛呼。
“唉,殿下就是这般不爱惜自己,看,总是要将自己弄得这般伤痕累累,又是何苦呢。”
龚宁紫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只是那笑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森然。
他伸出手指,指腹轻轻地划过了公主脸颊上一道浅浅的刮痕,将一滴残血轻轻地抹掉。
“听话,殿下该离开了。”
龚宁紫道。
……
书房的门打开了,面无表情地仆妇们看见了自己的女主人,永彤公主,面覆纱巾,快步地从房内走了出来。
而等着所有下人们都随着她的离开而浩浩荡荡地从院子里撤走,白若林才从院门后探出身来。
便像是其他人说的那般,白若林年少时,确实因为某些缘由,身不由己堕入风尘之地,后来是当时已经颇有权势的龚宁紫伸手,才将他从那等脏污之地拖了出来。
然而若是无人指出,便是再慧眼的人看到白若林时,也绝对想不到此人过往竟然会是那般不堪——实在是因为白若林如今看上去,与那锦衣玉食,光容绰约的世家公子并无两样。
他确实是个相当好看的青年,面如冠玉,肤白胜雪,红润的嘴唇旁边点着两颗甜滋滋的酒窝,平日里便总有些似笑非笑的模样——这点,却与那龚宁紫很是有些神似。一身雪白的杭绸长袍,腰间佩着美玉与金珠,这般珠光宝气的装扮落在他身上,却只显得他愈发贵气逼人而毫不显得俗。
只是世家公子,多多少少身上会忍不住透出些许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傲慢之气,这白若林身上,却是半分没有。他生的好看,举手投足又十分高雅,可是气质十分温婉。只是看他一眼,便会让人忍不住觉得,这人当真是该是个好脾气小白兔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