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关城最大的酒楼里,俏丽的少女正与她的父亲坐在靠窗的桌边吃饭,两人皆是侧头平静地望着楼外大街上的欢闹。今日三月初三,是上巳节,城里城外的喧腾丝毫不亚于正月里的元宵节,于民间,这是农忙开始前最后一段清闲日子,任谁都想好好轻松一番。
“陪玉华出门,令父亲感到无趣了吗?”少女收回视线,歪着头看向坐在自己正对面的父亲,就在刚才,她听到了父亲的一声长叹。
祁玉华的父亲祁尧踪转回头,严肃的面色立刻变得柔和,摇头笑说:“怎么会呢,只是父亲许久未出门,有些不习惯罢了。”
“……”祁玉华的脸垮了下来,她的皇帝伯伯不允许父亲多出家门,今天这逛夜市,还是她去求来的,她想带父亲出来散散心的。
“玉华,你皇伯伯不许我出去走动,是因为我的身体太差。”似是看出了女儿心里的计较,祁尧踪摸了摸自家丫头的脑袋安抚,又说:“陪着你吃个饭还行,再到街上去恐怕有点难了。想玩就出去玩吧,让凌霄跟着你,娄关虽是都城,但近来也开始不太平了,小心点。”
“那父亲你呢?”
祁尧踪瞥了眼酒楼里侧,“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平时出来得少,今天能听听其他人的闲聊也很好。”
父亲不像是在为了迁就她而说假话,祁玉华眨了几下眼睛,又朝窗外张望了几下,最后还是没有经受住诱惑,“那……我就在附近看看,马上就回来陪父亲。”
“好。”一直到女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祁尧踪脸上温和的笑容才收起来,进而是一阵压着声音的痛苦呻吟,他捂着胸口喘气,伸手向身边的侍从示意,“药。”
侍从忙从兜里掏出小瓷瓶,倒了颗药丸出来,祁尧踪服下后,状况慢慢得到了缓解,侍从看不过,不解地问道:“主子,你为什么不把事情都告诉小姐呀?小姐明年就及?了,万一那时候陛下又动其他心思,那她……”
祁尧踪摆手,眼中的担忧一闪而逝,呵着气淡淡说道:“玉华从不在我面前显露对这些事的好奇,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依她的聪明,兴许早就猜到七八分了,而不说不问,是不想涉事太深。你说的也没错,明年她就要及?了,就真的长大了,所以,作为父亲,不论她以后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尽全力支持她。”
侍从听后,沉沉地叹了口气,皇帝限制主子出门的原因,根本不是为主子的身体着想,而是怕他的主子借机去到别国,主子这般易病又虚弱,就是皇帝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