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话,周天熠已经听不清了,他抬头望着自己的父皇,眼睛发酸,在那场他已经二十一岁的梦里,父皇崩逝时,他还在边关抵御外敌,连那最后一面都没有回来见。
周天熠轻笑,不过是一场梦罢了,自己现在明明是意气风发的轻狂年纪,怎么满脑子都是几经生死受尽离合的慨叹,他摇了摇头,摒除烦扰自己的杂念,随便说了点他们兄弟间的趣事,就融入了自家和秦氏几人的闲谈中。
秦氏定居京周,周天熠和哥哥们在外走动时就多了个去处。
秦风虽是商人之子,却对战地军谋了解颇深,周天熠与他最是投缘,很快就成了相互学习,共同进步的好友,而读万卷书各处游走的秦文则跟他的三哥、六哥混到了一块儿,至于秦颂,所有人都非常喜欢这个小妹妹,视她如珍宝明珠,护在手心。
下半年,周天熠过了生辰便被赐封号“昭”,立府宫外,而到了秋收时节,他毅然随左右将军去到前线,在军中历练。
他每年在京周的日子只有正月前后,约莫两个月,除了应付不得不出席的邀宴,他在秦颂常去的铺子里呆的时间最多,年复一年看着她长大,每次年关回来都能有惊喜。
秦氏在京周的产业已经全部都归在了秦颂名下,秦淮、楚月如丢下自家的三个孩子跑到了五更和九绕经营,而秦文则与王氏的公子王君望一同入学书院,决心将来走仕途,至于秦风,秦氏在四方其他地方的产业就是他在顾管了。
秦氏主脉就这么几个人,竟也能把那么大的产业打理得风生水起。
“丫头丫头,你手里若是再多几间这样的铺子,忙得过来吗?”在钗缘阁的后堂里,周天熠闲适地盘腿坐在卧榻上,支着脸十分有味地望着秦颂盘账,灵巧的手指在算盘上飞舞,一摞账簿看得飞快。
“我的殿下,你嫌我每天不够忙是吧?”秦颂直接放下了算盘,气道,年底最忙的时候,周天熠天天往她这儿凑,一杯茶一本书,清闲地对着根本忙得腾不出手的她,这是什么劲儿呀?不过说到铺子,秦颂又来了兴味,“几间、十几间和几十间在我这儿都没有区别,只要挑到了合适的掌柜和伙计,我也就多看些账目罢了,不过收成嘛……”
“你的,都是你的。”周天熠忙嘻嘻笑道,不过下一刻,他觉得仓促说这事儿,兴许她不会信,他心里一直都是清楚的,他喜欢秦颂,非常喜欢,而秦颂对他,也确实是不同的。过了年,秦颂就十五岁了,从前年开始,秦家的门槛都快被媒人踏破了,他若是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