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带着玉料离开后,战戈不住地摇头苦笑,步到隔断处时,手指着门外,对帘后的人说道:“你看,想送礼提前谢谢她,都送不出去。”
厚重的帘子被撩开,里边走出一个青色衣袍的年轻男子,侧边的刘海略长,遮住了左眉边的一道短疤,许是受了疤痕的影响,他的左眼角有些提拉,比另一边稍高一些,他顺着战戈手指的方向把目光投降门口,满脸怀疑,“大哥,这话里都带刺的耍性子小姑娘,有什么本事能给父亲翻案?”
“不是小姑娘,是秦家大小姐。”战戈忍不住纠正道,随即收回手又指了指隔断内,示意先到里边坐再谈,“仲渊,不要小看她,整个京周秦氏的产业在她手里都生龙活虎的,那可不是什么耍性子的小姑娘能够做到的。”
男子脸上的怀疑根本没有褪去半分,但本着对亲哥哥的信任,还是耐下性子又问了起来,“与父亲案子有关的账目那么多,她一个人能顶什么用?”他便是季仲渊,而黑市主人战戈在接管黑市前的名字,则叫季飞铭,正是庄王季凌霄的嫡子。
季飞铭叹了口气,他与这弟弟其实根本没见过几次,况且那时年纪小,就算见过多次,时隔多年肯定也长得不一样了,但他眉边的短疤足够让他确认,他就是他的异母弟弟季仲渊,原因无他,那疤是他造成的,他气父亲纳妾,因而即便弟弟喜欢他,他从前待他也不好,有一次不小心摔了个茶盏,尖利的碎屑划过弟弟的眉边,才有了这道疤。
“仲渊,这秦小姐最拿手的便是看账,说她一顶十都是小瞧她了。”季飞铭是见过秦颂查账的人,那眼花缭乱的速度惊得他目瞪口呆,他有时对着他库房里那几摞厚厚的账簿,就会生出秦颂能在一天之内把这些全查完了并且挨个翻出各项明细问题来的错觉,而后不寒而栗,太可怕了。
见弟弟怀疑的神色褪了一半,季飞铭接着分析道:“不论是良人簪还是八坤传国玉玺,都不能给父亲的案子盖棺定论,说到底,当年那些军需账目才是铁证。军需账目不仅数量庞大,而且种类繁多,常人在短时间内是难以查清的,况且还要从中寻找证明父亲清白的证据。”
两人落座后,季飞铭给弟弟和自己都倒了点茶,抿了一口润喉才又继续说,“秦氏产业遍布四方,甚至有向五更和九绕蔓延之势,军需账目与之相较不过九牛一毛。秦小姐打理秦氏产业尚且游刃有余,将那些账目弄清楚自然不在话下。”
季仲渊听后,深重地点了点头,尽管心里对秦颂的能力仍打着鼓,但也不妨一试,万一真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