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熠的话如一盆凉水浇醒了秦颂之前摸不透各种原委的心,在呆滞望着他的下一个瞬间,秦颂忽然慌乱起来,“我、我……”现在,她的一个决定,能牵扯出纵横经纬方方面面,更重要的是,一旦她拒绝周天熠,王君庭势必为家族所迫与齐王无缘。
秦颂必是又往深处想了,周天熠看得出来,无奈一笑,他的手掌落到了她紧握的拳头上,包裹,进而平静却郑重地说道:“秦颂,我说这些不是为了逼迫你留在我身边。你与君庭从小便相识,君庭如何,你应该信她的。”
王君庭亦是不可多得的女子,集了高门后宅和皇城后宫存活争荣的能耐于一身却深藏不露,连那音律造诣,平日都鲜少见她展露。
她平常看的瞧的不止女子闺中那些小诗小书,更涉及到了国家运行的上上下下,因而周天熠相信,对于婚事、对于路途、对于归处,她有自己的主张和见地,也会为自己做好谋划,而作为兄长作为友人,他相信她,必要时支持她便可。
再度朝着湖上小间看去,秦颂笑得有些怆然,“是秦颂失态了。”君庭何时让她操心过失望过了?只是今日经周天熠如此提醒,她才意识到这京周棋盘上的棋子连结着整个四方乃至诸华,稍不慎意,可能就是山河破碎国家倾覆。
原本因齐王亦对王君庭有意,她还是感到高兴的,可这各方牵扯一分析后,她只觉得沉重,才涉迷潭的她就有些喘不过气了,更何况是一直都在局中的他们呢……
“好了好了,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周天熠顿了顿,一时间词穷,没想出拿什么来描述,最后轻咳一声,补充道:“没有那么可怖,多数时候还是更庆幸自己并非毫无力量之人。”
他虽没有直上九霄的野心,但不代表愿意任人宰割。
很多事,下位者跑断腿申诉无门,而对于上位者来说,不过弹指一挥就能解决。
见自己劝说无效,周天熠也不强求,冰山忽然露出了水下的部分,总需要时间沉下心细想的,但凡接受都有一个过程。湖上小间的乐声停了,他眼眸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可他今天没让广寒跟来,只得看向秦颂带来的月笙,向她招了招手,说道:“去湖上传个信,就说昭王望与齐王一叙。”
月笙犹豫地朝秦颂的方向看了看,见自家小姐径自侧头向着窗外,一副余音未听够的模样,想来是默认了,她点头领命,匆匆跑出了厢间。
很快月笙就回来了,齐王也没拐弯抹角,回复得相当干脆——“今日没空,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