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渊带着温婉四处浪的第三个年头,林家正式乱成了一锅八宝粥。
不是汪先生一觉醒来惊觉没了眉毛和头发,就是林和安的靴子里被扔了两只死老鼠;不是林家二老的卧房里无数串噼里啪啦的大红鞭炮从天而降,就是林和宜当心头宝的护肤品和化妆品爬满蟑螂且碎裂成渣。
揍不是没揍过,林家老少齐出动也能将那大闹天宫的林和慕打个半死。只是不知随了谁,林和慕出乎意料的睚眦必报。
被吊打时的汤圆那是眼泪齐飞吱哇乱叫,嚎啕着真诚认错,很有一番痛改前非的模样。
可待他养上个十天八天让伤口复了原,但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或让他吃了苦头的,无疑要承受变本加厉的报复和永无休止的突袭。
罚也是不是没罚过,奈何人家打生下来就是天才,抄书背诗对于旁人或许是愁掉头发的难事,对于汤圆不过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且必要,毕竟他得多读书才能和家里人斗智斗勇不是?
只苦了汪先生,本是下棋遛鸟,听书喝茶的悠哉年纪,一时冲动教养了个熊孩子,就成了时刻饱受肉体精神双重打击的模样。
此时,没了眉毛秃了头发掉了牙齿的汪先生正无精打采地望着衰败的院落叹第一百零口气,头顶摇摇晃晃的焦木“嘎吱”一声擦着汪先生的手臂断裂而下,又愉快地滚了两圈。
伺候汪先生的小厮看得触目惊心,眼皮直跳,汪先生却纹丝不动,目光呆滞。
“奴才这就去叫人重修院落……”
汪先生摆手拒绝,满身疲惫:“不必了,修了还得烧,就这样吧。”
小厮挠挠头皮,轻声安慰道:“二公子昨儿个带回来两只凤眼蓝尾鹦瞧着神气的很,奴才去拎来给您瞧瞧?”
汪先生闭了闭眼,沉痛开口:“你若拎来,不等日落,那两只鸟儿又会变成盘中美餐。罢了罢了……”
小厮叹口气还待再说什么,西院守门的仆人喘着粗气惊慌来报:“不……不好了,不好了,祖宗回府了!”
祖宗自然指的是熊孩子林和慕,一屋子丫鬟仆从小祖宗小祖宗地叫着,如今担惊受怕的次数多了便连“小”字都省了。
汪先生一惊,毫无生气的老胳膊老腿条件反射性动作,豁了牙的嘴哆哆嗦嗦出声:“快……快!躲起来,快扶我躲起来!快些……”
伺候他的小厮扶着汪先生满头大汗乱转半晌,终于似无头苍蝇般带着汪先生仓惶躲进了床底,而后长吁口气:这他娘的过得都是什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