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忠看着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暗叹:巾帼不让须眉。若是她在.....
他不敢深想,肃然向温婉鞠了一躬:“我会如实禀告将军,若能凯旋,必亲来谢你!”
温婉躬身还礼:“民妇不为功利,只愿三军凯旋,旗开得胜!”
樊忠深深再施一礼:“有我樊忠在一日,便保城中百姓一日。三军将士不倒,朔州城不破。”
温婉莞尔一笑,朝他浅浅一福:“有将军在,是朔州城乃至天下万民的福气!”
樊忠粗粗一拱手后大步流星而去,见王恂如神祗一般持剑而立,迅速附身在他耳边一阵低语,神色郑重。
王恂眉眼不动,目光深远:“依计行事。”
“是”樊忠领命而去。
一场生死大战瞬间拉开,敌我双方不眠不休僵持了整整三天三夜,两军死伤无数,哀嚎阵阵。因人手不够,温婉和汪先生也被胡登云抓去抵了医疗兵。
血肉模糊的士兵被抬进帐篷,不过几个时辰汪先生便被铺天盖地的血污熏得头晕眼花,摇晃两下后,终是体力不支满头大汗地倒了下去。
胡登云闻声回头,见他倒在一边也不去管,只低声骂道:“废物!”
他又去瞧专注包扎的温婉,见她一派从容,手法娴熟,到底面色稍霁,不甚满意地微点了点头。
尽管温婉、军医和方云三人忙得跟陀螺一般,救过来的士兵也不过寥寥几人,还俱是手脚不全,面目全非。
又一个重伤的年轻士兵被抬到她面前,温婉见他不过是个小小少年,低低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帮他包扎。却被这年轻人死死抓住,动弹不得:“我......我好冷.......我是不是......要死了.......”
温婉看着他胸前汩汩冒血的大窟窿,眼眶微红:“军医医术高超,你会没事的。”
那少年却已恍惚一笑:“阿爹......阿娘......你们看.....我新......新采的莲蓬......”
他的爹娘,他的胞妹,终于来接他了!他终于不用孤身一人日日在漆黑的夜晚埋头舔舐伤口!他多想回去那个山清水秀的村子啊,那里鸟语花香,桃红柳绿,他爹带着他锄田,他娘带着妹妹织布,院里欢声笑语,鸡鸭阵阵。
晶莹的一滴泪珠从他眼角滑下,他慢慢伸起手,牵住空中那个对着他明媚一笑的少女:“阿香......我......我回来啦.......”